这是张大千的泼墨泼彩画作,从图案来看,是张大千巅峰时期的作品。
可以说是辟混沌手,旷古绝今!
专家们让宝友将藏品放在了桌上,他们都站了起来,对这幅画赞不绝口。
“这画的彩度如宝石般璀璨,鲜艳的程度,令人目眩。画面大胆抽象,墨彩交驰,开天辟地,有如走入无人之境。”
另一位专家点评道。
“而且这幅画右上方峰峦渐隐,松树缀于其间,传统山水绘画上出现的植物表征,再加上画面右下角的若干山石纹路。
不忘在下方点划墨痕几道,或山石,或林树,着意保留少量传统元素,让中外观者赏画时毋略笔墨之趣、文人之本。”
看他们说得这么认真,观众也自然认定这肯定是真的。
那位女宝友脸上乐开了花,她也知道张大千的真迹,很多都拍出上亿的价格,这幅画就算达不到那么多,肯定也值几千万。
主持人刚才接到后台的通知,要多给周正一些镜头和说话的机会,所以等专家发言完,他便将目光转向周正。
“不知道周大师对这幅画有没有什么看法?”
周正勉强笑了笑,他已经感觉到主持人的态度变化,猜到是后台的徐艺洋打过招呼。
“画固然是
好画,但是评判一个物件的前提,必须得是真品。”
主持人认可道:“说得没错,这也是我们节目组创办的初衷,为全国各地的宝友,鉴定物件的真假和价值。那么周大师,你觉得这是真品还是假的?”
周正没有回答,而是向几位专家射向冷冷的目光。
“几位专家,你们觉得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哼,刚才说得那么好听,遇到专业性高的问题,就要请教我们了。
这小子还挺聪明,自己不回答,让我们回答,观众就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鉴定的本事。
牛教授咧嘴一笑,笑容中充满了笃定和自信。
“1969年,因巴国政府行将征收八德园,张大千遂于该年秋天移居米国加州的小城卡迈尔,并为新居取名“可以居”。
此处温暖的气候和充沛的阳光,使张大千增添了饱满而激越的创作之情。这一时期大千的画风基本是巴西时期的延续。
这种泼墨泼彩,几乎不可能仿制,不像是山水画那有,按照线条来画就行。泼墨泼彩具有不确定性,画者也无法控制彩墨都流向,所以这必然是出自张大千之手。”
女宝友激动得捂住嘴。
得到专家的肯定,她灿灿的笑了起来。
寻思着卖掉画的钱
,足以支撑起家用。
“既然如此,周大师来给这幅画预估价格。”主持人继续走流程。
就当镜头对准周正,所有观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想从他都口中听到一个大得离谱的数字时。
周正却拿起话筒,轻叹了一口气:“这画仿得确实是天衣无缝,就算是仿品,200万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制作人瞪大了眼睛,导播也不知道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切镜头。
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徐艺洋。
女宝友强忍住不悦:“刚才专家们都说过这是真品,你凭什么说我这是仿画?”
“专家说是真的就是真的?”周正回怼了一句。
全场再次哗然!
怎么好端端的鉴宝节目,突然变成了撕逼大战?
制作人拍了拍脑袋,神采飞扬起来。
“之前我还在想,我们节目如何营造特色!这不话题度就来了吗!好多相亲节目,男女嘉宾撕逼,都会爆发很高的收视率,其实都是节目组安排的!”
导播一听,立马会意。
让现场的摄像师将镜头拉远,拍到周正和几位专家互撕。
“我不管你们到时候怎么营造话题度,后期怎么剪片子
,总之不能让我的人有任何负面影响,明白吗?”
徐艺洋生怕得罪周正,赶紧跟制作人打招呼。
“明白!到时候我们就对那几位专家恶意剪辑,先引起话题,再做解释,收视率自然就上去了。”
场上,牛专家下巴气得发抖。
他站了起来,指着周正笑骂道:“可耻小儿,竟敢在我们面前班门弄斧!我从事古董行业五十余年,你不过二十多岁,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们的权威?”
“你们不过是书本知识学得多,请问你们亲眼见过多少价值千万的物件?”
周正揭开了这些专家的遮羞布。
虽然顶着专家的名号,但他们见过的物件真不一定比那些做古玩生意的人多。
“笑话,我们就算再不济,也比你强。你不过是走后门来的,刚才我们给足了你面子,结果你反而蹬鼻子上脸。这个面子,不给也罢!今天我说这画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另一位专家也加入了辱骂周正的阵营。
现在周正有种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感觉。
“几位专家,还有大师,有什么矛盾咋们私底下再商议,现在还录着节目呢……”主持人连忙打了一个圆场。
可是那三位专家已经气上心头,难以收住。
“
众所周知,泼彩泼墨绘画具有很大的偶然性,形成的格局千差万别,故而每一幅创作都是独一无二的。
大千先生每一幅泼墨泼彩都是其丰富想象力的迁想妙得,正所谓高者为山,下者为水;坎者为谷,缺者为涧;显者为近,晦者为远。
心领神会之余,所画出的境界都是天成的,是为活笔!到了你这个小儿口中,竟成了仿品!若是大千还在世,定把你骂得狗血淋头!”
周正站了起来,嘴里憋着大招。
“这幅《松山野趣》早在上个月就已经拍卖过,地点就在我们执江市的中海阁,最终这幅画由帝都同堂阁的霍小姐拍下,并赠与我,真迹就在我店内!”
中海阁,同堂阁!
这两个名号在古玩圈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算是这些专家,听到这两个地方,瞳孔都不禁颤动。
“相比起这幅仿画,我那幅画上边有着‘辟混沌手’、‘大千世界’、‘大千唯印大年’三个钤印,再加上爱翁在五十七年戊申七月作的款识!”
周正走到三位专家面前,一抹寒光闪光,眉毛逐渐立起。
年轻人的狂妄和自信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难道你们想否认中海阁的权威,否认同堂阁的权威,还要否认钤印和款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