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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开车到了建筑工地。远远看到我们的警车，一些工人停下了手里的活，回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我和小魏站在工地外围，仰头看了看那些在脚手架上作业的工人以及从上面挂下来的北京森宇城建的条幅。
有个民工推着装有水泥的车子从前面经过，我走过去叫住他：“这位师傅，麻烦问您点事儿。你们工头是不是刘方？”
民工点了点头。我又问：“知道他人在哪吗？”
“不清楚，我们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那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一个礼拜前的上午他来过工地，看了看就走了。”
“最近他有没有跟什么人发生过争执？”
“吵架啊，那是常有的事。在他手底下干活没人不怨的，每回来工地不是说谁偷懒就是说谁不会干活，有几个兄弟跟我们一起过来的，最后连工钱都没拿到就走了。我们拼死累活干了快三个月了，到现在一个子都没拿到手，这活干得累，还不让人省心。”
一说到这刘方，还真像小魏讲的那样怨声载道，不过我们很快就排除了刘方与人结怨被报复的可能性。在找到跟他走得较近的人了解了一些情况后，我们得知刘方平日里喜欢赌钱，而且赌瘾很大，常常玩到天亮输光了钱才肯罢休。他们说，他十有八 九是躲债去了。这要让那些民工知道他不是没拿到公司付的钱，而是私自挪用了，说不定真要出人命的。
上午十点多，阴沉沉的天空飘起了细雨，小魏和我准备离开。还没走出工地，就看到几十米外的大道上一前一后驶过来两部黑色车子，停在警车附近。车门大开，走下来几个西服革履的人，一人撑一把伞，只有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由司机代劳，看上去派头不小。
因为天色很暗，等他们稍稍走近了，我才看清领头的人竟是司徒彦。也许是有人通知了他，所以看到警车，他并不吃惊。
我正在考虑是假装不认识，还是直接开门见山地打招呼，他已经接过司机手里的伞独自走了过来。
“今天还是头一次看到你穿警服的样子。”他打量着我，顺便将伞移到我头顶。
“对你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吧？”我开玩笑，问：“什么时候来的承德？”
“昨天晚上。”
哟，那我们可真有“默契”。我忍不住自嘲地想。
小魏见情势有变，在一旁插嘴：“师姐，我去车上等你。”
我点点头。
小魏走了，司徒彦转到我身侧说：“等会一起吃顿饭。”
我推辞道：“不了，让同事一个人回去不太好。”
他笑了笑：“你自己看着办，不是中午就是晚上，反正你是跑不掉的。”
就像他了解我一样，对他的脾气我也是了如指掌，僵持不下，也只得说：“好吧，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要问你。”
雨越下越大，打在伞上，啪啪作响。再加上环境吵嘈，所以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小。就在这时，施工建筑靠近我们的一侧传来奇怪的嘎吱嘎吱声，我下意识抬头，却看到他脸色一变。须臾之间，随着物体轰然落地的巨大声响，我被他反身从后面抱住，并迅速地压低了身体。雨伞在我们脚边滚动，泥尘夹着雨水溅到了他的身上。
我惊魂未定，转头看去，一根数米长的支架钢管就倒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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