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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电视，我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然后做了很多梦。我梦到自己回到了中学时代，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坐在初三的课堂上紧张地考试。
我所在的F中，风气并不好，可能是这一届漂亮女生特别多的原因。她们早熟，且感情丰富，热衷于台湾小言，将灰姑娘的故事当作人生奋斗的目标。
F中附近的A校是北京很有名的高干子弟学校，大家觉得能在A校找到男朋友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所以几个女生曾和一个男生交往过的荒唐事屡见不鲜。
渐渐的，外面就有声音在传，F中的女生最轻浮。
那会是冬天，仿佛是一年之中最冷的一天，我骑着脚踏车经过一条巷子，看到了最常见的一幕。
几个男生在路边用恶毒的语言骂一个女生：“谁不知道你们学校的女生最烂，白贴给A校的王八，还装什么正经。”
我原本可以像往常一样麻木地从他们身边过去，但是那天下午我把英语考砸了，考砸还是其次，关键是小抄时被老师发现了，连带揪出来好几个，老师对我们说，“我教了这么多年的初三英语，就没教过这么烂的班。”
所有人，包括老师，都不喜欢我们，觉得我们又笨又肤浅，所以听到那几个男生辱骂的话，憋了很久的愤怒终于在我心里爆发了。
我调转了车头猛踩踏脚，如同举着炸药包冲向敌人碉堡一样直直地冲向那几个人。
他们起先吓了一跳，想要让开，但很快反应过来，合力拽翻了我的自行车。我摔倒在地栽了个嘴啃泥，扬起的灰尘迷住了眼。
就在我们险些扭打在一起的时候，几个高中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们穿着A校的制服，姿态有些傲慢，其中一人嗤了声问：“喂，你们三个说谁是王八呢？”
原本还叫嚣着要揍我的人这会全都不敢吱声了，我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掉落在地的鞋子，没有穿到脚上，直接朝刚才骂得最凶的男生头上砸过去，嘴里叫道：“去死吧！你们这些王八蛋！”
大概是发现了我骂王八蛋其实是把所有人一块骂进去了，刚才说话的人再次嗤了声，似乎真的火了。
这时，另一个声音说：“算了。”
于是刚才的那个人不爽地冲我们扬了扬手：“丫还不滚？”
他们跑了，我还留着，一边揉着因为掺了砂而泪流满面的眼，一边去找砸飞的鞋子，转了小半圈，不见踪影。
有人靠近我，将鞋子放到了我的脚下，我低声说了句谢谢，闷头穿鞋。
他问我：“你眼睛没事吧？”是刚才说算了的那个人。
我拿衣袖擦掉眼泪说：“没事。”话说完又是一拨泪水从眼角冒了出来，洪水泛滥似的。他好笑地拦住我拼命揉眼的手：“这样你只会更难受，还是我帮你看看吧。”
也许是他清澈干净的声音安抚了我的激动，我平静下来，任他的手指拨开我的眼皮。一条浅灰色的围巾落入我模糊的视线，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一口气便吹进了我的眼睛。感觉很凉，我用力眨了眨眼皮，同时退开一步，也不管到底有没有用，胡乱地说了声谢谢，就去推脚踏车。
隐隐听到有人在远处喊：“陆三，球赛就要开场了，快走吧。”
回头只是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在冬季冷风萧瑟的黄昏下，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却无端地在我心中生出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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