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冷少的错嫁新娘 第二十章 半途…

目录:冷情大少绝情妻:红尘有你| 作者:禹至恩| 类别:历史军事

    转眼间,宗泽在这间小院子里已待了三天。这三天里,他无时无刻不记挂着胜男,每到夜晚,更会噩梦连连,往往惊出一身冷汗后,便再也睡不着,只能呆坐捱到天光。几天下来,他似乎苍老了许多,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睛深陷眼窝,形容枯槁无神,光泽的头发亦变得晦涩起来。

    “洪大哥!”这天傍晚,严如芳兴冲冲地赶来,不但带来了热腾腾的饭菜,更有一个好消息,“我爹已经托人找到了一条可靠的路线,今晚就送你走!”

    “去哪边。”宗泽淡淡地问。

    严如芳略一迟疑,这才道:“是……去法国,做劳工。”

    “法国……”宗泽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这一走,何时才能返还……”说着,他长长叹了口气。

    严如芳知道他还惦记着胜男,不由劝道:“洪大哥,现在外面风声这么紧,你想救胜男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如先暂时避下风头,救人的事,再想办法啦!”

    宗泽鼻尖一耸,泪水汹涌而至。

    严如芳想了想,安慰道:“如今胜男身怀有孕,难道叫她粗身大肚的跟着你亡命天涯么?万一有个闪失,那可是两条命……想来郁镇南看在孩子份上,亦都不会多为难她……”

    “我知……”宗泽背过身去擦掉泪水,“今晚我就走,替我多谢你父亲。”

    严如芳点点头,取出篮中饭菜,换了轻快的语气道:“来,快趁热吃吧!这一走,还不知下一顿在哪里呢。”说着,她自己却又伤感起来。

    宗泽拾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着;泪水无声地滑落,悄然滴入碗中,被他毫不犹豫地拨入口中吞掉,似已将所有悲伤统统埋葬。

    夜已深。宗泽按严如芳所给的地址来到郊外一处小树林边,静静地等候着。离约定的时间大概晚了七、八分钟,这才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夫见到他,并不停车,只是放缓了速度,低声问道:“走吗?”

    “走。”宗泽答。

    “是谁叫你在这里等的?”

    “是权哥。”宗泽按严如芳所教报上名字。

    车夫一摆头:“上车。”

    宗泽跟上几步,跃上车头,掀开门帘一看,里面已然坐了不少人。但大家似乎都没有让出座位给他的意思。他默然不语,瞅准一个小小的空地,一屁股挤了进去。两边的人无法,试着挤他,却挤不动,只好各自让了让。

    身边的男子鄙夷地抱怨道:“穿长衫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一样要去做劳工~~”

    宗泽瞟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那男子身旁的同伴见状,立即附和道:“人家是大少爷嘛,当然穿长衫啦……不过大少爷都要去做劳工的话,那他一定就是个败家子啦。把家败光了,没办法,只好同我们一样?。”

    两人一唱一和,越说越来劲:“败家子?那不是烟鬼就是赌鬼啦。搞不好还惹了花柳上身呢。”

    “呀,快离他远点离他远点。”

    说着,两人夸张地往旁边挤了挤,随即爆发出放肆的狂笑。

    门口坐着的两名汉子厉声喝道:“你们讲完没有?”

    宗泽暗想,这两人定是护送他们上船的打手。他懒得搭理他们,径自双臂抱胸,闭上眼,聊作小憩。

    一人嘟囔道:“我们看看气氛这么沉重,开个玩笑嘛。”

    门口的一名打手答:“开玩笑行,但是故意惹是惹非就不行!再有谁多讲一句,我就扔他下车!”

    另一名打手却笑了笑:“森哥,何必这么认真呢。喂,阿唐,再接着讲华师长的韵事呀。方才讲到哪里啦?”

    黑暗之中,一个男人的声音立即接口道:“是是是,汉哥爱听这个,阿唐你就快讲吧。”

    “好咧!话说华师长被那八姨太灌得晕晕乎乎……”那个叫阿唐的人刚要开讲,却又被另一人打断:“华师长的故事都讲过几百遍了,有没有新鲜点的?”

    阿唐道:“新鲜?要多新鲜?”

    那人道:“华师长已经被赶走了,你当然敢讲他的故事啦。有本事你就讲讲郁镇南的故事给我们听!”

    阿唐道:“那有什么不敢讲!反正老子要去法兰西啦,怕什么。难道那郁镇南还把我从法兰西抓回来杀头不成?”

    众人哄笑道:“那你快讲啊!”

    阿唐清了清嗓子,如说书人般,将郁镇南如何同胜男相识,又如何娶得美人归,添油加醋地乱讲了一通,只听得人血脉贲张。在他的描绘中,胜男已经成了一个十足的妖媚*,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

    宗泽不想惹事,拳头几握几松,终是忍住了。

    阿唐突然话峰一转:“有道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洪胜男同洪宗泽有染之事,终是被郁镇南知晓,他一怒之下对洪胜男大打出手,结果洪胜男小产了。胎儿下来一看,郁镇南才明白自己被骗啦。若是照坊间所传,这孩子是洪胜男与洪宗泽的孽种,那就应该有三个月大,是男是女都可以分清了;可那胎儿还未成形,不过一两个月的样子。”

    “那郁镇南岂不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一人接腔。

    “就是嘛!洪胜男遭此大辱,一心求死呢。她不但不肯食药,连饭都不肯吃。再这样下去,就算不饿死,都会流血流死。郁镇南无法,只好请了西洋大夫来家中替她打止血针。”

    “哇,是不是真的?还有什么止血针?”

    “西洋大夫的药,你们不懂的。”阿唐故弄玄虚。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令在坐的人不觉一惊。

    阿唐道:“那西洋大夫知道郁镇南不愿事情泄露出去,一回到家就吓得带着老婆孩子跑了。是他家的下人讲给我听的。千真万确呢!”

    宗泽霍然起身,向车门走去。

    门口两名打手急忙将他拦住:“你想干什么?!”

    “我要下车。”宗泽从容地道。

    “下车?”森哥正欲动手,却被汉哥一把拉住。

    汉哥道:“下就下?。到时候后悔可别怪我们。”

    宗泽纵身跃下马车,头也不回地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森哥不解地道:“干嘛放他走?”

    汉哥道:“你没认出来吗?”

    “什么?”

    “他就是洪宗泽!”

    “你认识他?”

    “现在满大街都是通辑他的布告,我怎么会认不出呢!阿权真是岂有此理,居然把这个麻烦人物带上!让他走了倒好,大家省心,省得到时候连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