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寂无声，星光点点，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薄雾，深情笼罩着原野。南荣瑾低头凝望，阿妍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晕，比那日在月光之下所见，更清奇动人。
“瑾哥哥……”卫妍君羞怯地倚在他胸前，喃喃唤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托起她的下颌，柔声道：“看着我，阿妍，看着我。”
她不解其意，抬头望向他，却听到他复又问：“你看得清我吗？”
她细细地抚着他的脸，从额头慢慢滑过，如作画般抚过他俊朗的面庞，轻声道：“看得清，看得清啊。”
他微微一笑：“看得清，就不是在做梦。”
“那……”她心中一动，试探地问，“那晚，你看得清吗？”
他的喉头微微颤动着，低下头来，紧紧贴住她的唇，将她温柔地吻住。
他不回答，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她不得而知。他的吻还是那么悠长，舒缓，传递着他们之间无法言说的情愫，令人如痴如醉，神魂颠倒。她闭上眼，尽情地享受着他的热吻，心中的怅然悄悄消散。就算这是梦，她亦都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来。
南荣瑾在她耳边轻声道：“阿妍，委屈么？”
“委屈什么？”她不解地问。
他轻轻笑笑，道：“我们现在拜天地，既无红烛又无盖头，你这个新娘连身象样的嫁衣都没有……”
她欣喜若狂：“拜天地？现在？”
他略一点头：“就算是平常人家，娶亲都要当作天大的事来完成，想我贵为一国储君，却只能……”
她急忙将他的嘴按住，不让他说下去。她欢喜地伏在他胸前，喃喃细语：“瑾哥哥，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一心一意对我好，就心满意足啦。”
南荣瑾轻拍她的肩，笑道：“怎么能不在乎。一生一次，怎能儿戏！你把自己交给了我，我又怎能让你不明不白跟我一世。妻子的名份，我今生只给你一人。现在我没本事按皇家礼仪迎娶你过门，但终有一日，我会为咱们举办一场最隆重的婚礼。你信我吗？”
“信。”她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他不禁将她搂得更紧了。
两人亲昵地依偎着，柔情蜜意，诉尽衷肠。
南荣瑾从怀中取出那枚翡翠手镯，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惊奇地望着他，不安地道：“瑾哥哥，这个是……”
南荣瑾慰然笑道：“这枚玉镯曾经对我很重要……但是现在，它对我有着另一层更深的意义。如今我把它送给你，从今往后，我心里面，只得卫妍君一个人。”
卫妍君不觉怔住，待她反应过来，不由搂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肩头大哭不止。这来之不易的承诺，就算是虚假，她也心甘情愿地被骗。
南荣瑾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道：“来，阿妍，我们就以天地为媒，”说着，他已拉她跪下，仰望苍穹，大声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我南荣瑾与卫妍君结为夫妇，今生今世，不离不弃。如有违誓言，天诛地灭！”
二人同时向着东方叩拜，郑重其事地完成了仪式。
南荣瑾终于展颜而笑，握着卫妍君的手，轻声道：“阿妍，你已是我的妻子啦。”
卫妍君还他一个羞怯的笑容，桃腮带笑，含辞未吐，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望着渐渐泛白的天空，南荣瑾长长叹了口气，正色道：“阿妍，此去吉凶未卜，就算将来我顺利登基，亦都难保你平安到底。后宫之内，腥风血雨，女人间的争斗比朝中纷争毫不逊色。你自小在草原长大，又无心机，就算你不犯人，人都会犯你。你以后千万要多加小心！就算是亲耳听到亲眼见到的，都未必是真。我只要求你一件事，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要信我！”
卫妍君听话地点点头，轻叹道：“瑾哥哥，我若不信你，我还能信谁……”
南荣瑾将她送上马，两人同拉缰绳，并驾齐驱，朝着大周国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一卷完）
作者题外话：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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