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什么话？”辛无名听秦川说用来保命的只是一句话，不由得好奇心大起。
秦川淡淡道：“仙灵宗忘忧谷盗药炼造化丹，并杀飞云门弟子灭口。你猜我若将这个消息放出去，飞云门会如何对待仙灵宗？”
辛无名的眉毛陡然间跳动起来，脖颈上青筋暴起，抬手一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
“咔嚓”一声，上好檀木桌登时化为碎片。
“辛宗主，实不相瞒，上仙灵宗之前，我已命门内弟子下山，潜伏四处。到了约定时间，若他们得不到我的讯息，这消息登时便会天下皆知。到时候后果如何，想必辛宗主比我清楚。”
辛无名的手掌紧紧捏起，尔后又慢慢伸展开，长长吐出一口气，刚才的狠戾之色消失无踪，对秦川拱手说道：“秦掌门暂且歇息片刻，老朽去去就来。”
秦川含笑点头：“辛宗主请便。”心中明白，他一定已怀疑到曹小懒的身上，这是要去询问情况了。
秦川所料不错，辛无名出了会客厅，立刻便招曹小懒到静室中相见。
曹小懒到了之后，辛无名调整表情，和颜悦色地问道：“小懒，你师父在世之时，也传授过你炼制那种丹药的丹方，对吧？”
曹小懒满头雾水地问道：“那种丹药？是哪种丹药？”
辛无名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压低声音说道：“就是造化丹呀！”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曹小懒的脸，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造化丹？”曹小懒一听，顿时大为惊讶起来，“造化丹丹方不是久已失传了么？我师父怎会知道？”
辛无名盯着曹小懒的脸反复审视，感觉他并非在演戏，这才略略放心，将脸板起来，说道：“本宗主也只是听其他人谣传，这才随意问了一嘴。既无此事，那今日你我之间的对话，绝对不许外传，明白么？”
曹小懒连忙说道：“弟子遵命。”
“我来问你，上次你去忘忧谷偷取灵药，都发生过什么事？”辛无名排除心中顾忌之后，重新恢复了自己惯有的阴沉严厉。
曹小懒说道：“弟子进了忘忧谷之后，本来被飞云门守卫以法器制住。不料后来又有人进谷偷药，杀了那名飞云门守卫，弟子才侥幸捡回一条小命。”
“进谷偷药那人，是否便是秦川？”
曹小懒连忙点头道：“正是他，弟子的救命恩人！”
“你刚才说，是他杀的飞云门守卫？”辛无名紧紧追问。
曹小懒摇摇头说道：“当时他已将那飞云门弟子打倒在地。不过他说自己不忍心杀人，要饶那守卫一命。弟子想起宗主的嘱咐，怕留后患，就又补上了一掌，将那守卫彻底杀死。”
辛无名又气又怒，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蠢货！修仙界中，弱肉强食，谁人手上不染血腥？！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顿了一顿，辛无名又接着问道：“既然发生这么多事，为什么回来之后不立刻向我禀报？”
曹小懒满脸无辜：“当时我回来之后，掌门一见空心草便大喜，收起灵药，便命令弟子继续去下一处偷，根本没给弟子说话的机会！”
辛无名回想起来，当时自己确实太过兴奋，根本没顾上跟曹小懒多说话。想不到当初的一点纰漏，导致今天如此被动。
“那当时你有没有将我让你盗取的灵药名称，透露给秦川？”
曹小懒面色愧疚地说道：“当时秦大哥连连追问，看在他是救命恩人的份上，弟子不敢隐瞒，就……就告诉了他。这是弟子的过错，甘愿受罚！”
辛无名眉毛再次跳了起来，心中杀机大动。不过此时并非追究责任的时机，因此他沉着脸不再多说，挥挥手说道：“好了，你下去吧。记住，今日你我所谈之事，半个字也不准外泄！”
“弟子告退。”曹小懒躬身行礼，退出静室。
辛无名望着他的背影，目光阴鸷。
曹小懒思想单纯，没有心机。正是因为这点，辛无名杀死他师父夺取丹方的事情，才那么容易掩饰过去。而且这么久以来，还懵懂地被辛无名驱使利用。
本来辛无名颇为沾沾自喜。但是现在，也正因为曹小懒的这一特质，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此时懊悔已迟，只能好好跟秦川谈谈，看看他有什么目的了。
再次返回会客厅的时候，辛无名的脸上已经挂满了笑容。他既热情又谦恭地说道：“秦掌门，刚才老朽行事鲁莽，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咱们彼此坐下来，好好谈谈如何？”
“辛宗主放心便是。只要能以一个合适的价格谈成交易，刚才的事情，在下完全可以当做没发生。”
秦川脸上笑着，心中却暗暗自警：辛无名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自以为占上风，出手坚决，狠辣无情；现在落到下风，又能立刻放下身段，丝毫不顾忌面子问题。这样的人，最是可怕！跟他打交道，必须时刻保持最高警惕。
两个人都坐下之后，辛无名首先开口：“秦掌门思虑深远，老朽已经领教。此番前来，必已有了十足的把握。老朽也就不做无谓的抗争了。造化丹老朽势在必得，就请秦掌门出价吧。”
秦川拍桌说道：“辛宗主就是痛快！那好，我也明说。八种炼制造化丹的灵药，我可全部提供。至于报酬，真髓凝气丹六枚、固本培元丹十枚以及白银一万两，你看如何？”
辛无名的脸上显露出为难之色，说道：“公道来说，秦掌门开价并不过分。只是……秦掌门也知道，此地灵药之源，几乎被大宗派霸占殆尽。敝宗虽然能炼丹，奈何灵药实在难以弄到。因此，拿不出秦掌门所说的这些数目。白银之数不妨多加，丹药则可否减少一点？”
秦川并不回答，只是问道：“这两种丹药，贵宗能够拿出多少？”
辛无名说道：“真髓凝气丹二枚，固本培元丹三枚，是敝宗所能拿出的最大数目。”
秦川冷哼一声，道：“辛宗主似乎并无交易的诚意，告辞！”
辛无名虽知秦川不会真走，但也大为着急，连忙站起来说道：“秦掌门留步！老朽所说，句句为实。丹道虽通，但灵药难得，老朽也无能为力呀！这样吧，敝宗虽然丹药不足，但却另有一件重宝，价值绝不低于那些丹药。就请秦掌门先看一看，然后再作商谈，如何？”
“既然如此，那何妨一观。不过普通的东西，恐怕还入不了本掌门的眼，希望辛宗主真能拿出点特别的东西来才好。”秦川停下脚步，说道。
其实辛无名报出来的数目，已可满足他的心理预期。刚才不过是以进为退，追求更大利益。现在听他说出另有价值不低于众多丹药的重宝，顿时来了兴趣，重新坐回谈判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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