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老子最恨用毒的!

目录:凌神变| 作者:英雄啊俺错了| 类别:都市言情

    大洪六十四年,冬。

    西北官道,白雪皑皑,大地银装素裹,仿与天际连绵一线。漫天飞雪,犹如鹅毛,刺骨寒风狰狞地咆哮着,似要吞噬万物般让人感到心悸。

    三辆轱辘上裹着防陷的油布,用数头体形庞大的牦牛拉动着的官车艰难地在雪地中前行着。恶劣的天气就连牦牛都有些吃不消,几乎是五步一停,十步一歇,若非有赶车人用皮鞭抽打,怕是直接就趴在雪地之中,赖着不走了。

    “停!”一声嘶哑的喊声压过了呼啸的风声,一个身材健硕的大汉高高举起了右手,站在第一辆车的车头,冲着身后打了个手势,然后顺势跳了下来,走到了中间那辆车前,十分恭敬的拱手说道:“侯爷,大雪封山,且此地匪患猖獗,不如在此地寻一僻静之处,安营扎寨,明日一早再去鸾京。”

    掩得厚厚实实的车帐被一只细腻的小手轻轻的撩开了一角,一个古灵精怪小丫头穿着一身华贵的白狐皮袄,好奇地看着外面,嘀咕道:“好大的雪呀!真漂亮。”

    “青儿。”车内,一个妇人的声音让小女孩一脸郁闷地缩了回去,紧接着,一个语气郑重的男子,沉稳地说道:“西北战捷,本侯自当将此事尽快禀报陛下,普天同庆才是!区区风雪,有何为惧?”

    那个大汉犹豫了一下,说道:“侯爷,此次回京,虽说在大洪境内,可身无随从,实在危险之极,若有人心存歹意,怕是……”

    “呼!”一声,车帐被掀开了,一个身材魁梧,面目威严,穿着一套蟒龙紫袍的玉冠中年男子一脸傲然地走下了车,让人感到惊讶的是,他穿得虽然单薄,可着风雪却半点近不了他身。

    “本侯与你车前坐镇,哼,我倒要看看谁嫌活得太久了!”男子意气风发地哼道,随手在车中取出一把青锋宝剑,大步朝着前面那辆车走去。

    那个大汉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只能跟着他一起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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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

    一声破风呼啸。

    “哎!看来不将《养经心法》炼至圆满,依然无法修炼啊!”雪地之中,一个穿着破皮绵袄,面相白俊的年轻男子,手挽一张劲弓,满脸感叹地看着远处的一只雪兔从他射出的箭下一溜烟逃跑了,顿时有些郁闷的嘀咕道。

    他就是肖飞,不,换句话说,他是杨落风!

    半年前,杨落风从昏迷的状态中渐渐苏醒了过来,当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了。

    当年他被小人放毒偷袭,一代奇才却殒命科学之下,心怀不甘,他的灵魂却意外地没有消散,不知是怎么来到了这个世界,附体于肖飞身上。

    他醒来后,便发现自己的身体经脉俱裂,若非有那个老医神用七十七种护灵药熬成药浴,让他始终在里面自我滋润经脉,渐渐有所起色的话,恐怕到现在他也仍是一个不能下地的废人。

    前生的记忆中,普渡山里的老东西曾给了他一本叫《养经心法》的古籍,书中所记载的是一种类似洗髓伐易的内功心法,不过与少林的绝学《易筋经》相比,它不能强身健体,却能改善经脉,将破损的经脉逐一修复。

    “幸亏当年被老东西逼着背了下来,说什么万一遇到两千零一年不遇的奇才被打成了残废怎么办,切……两千零一年不遇的奇才没碰到,两千零一年不遇的毒气倒是碰到了!”杨落风紧紧裹了一下皮袄,郁闷地走了百步之后,将那根制作很粗糙的箭矢拣了起来。

    回想半年前,肖飞还是那个纨绔的废才二世主,成天做着接替父亲之位掌管孽宗的美梦,结果一夜惊变,遭到了一个黑袍男子的刺杀,残忍的震碎了他的经脉后,将他弃之后山准备喂了野兽。

    幸亏母亲南宫莲及时赶到,又偶遇到一个自称薛神医的家伙,救了他一命,并偷偷从父亲生前所挖的秘道中带着他一同逃出了孽宗。

    可惜母亲伤心过度,哭瞎了双眼,薛神医又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治好了肖飞的身子便离去了,根本无从找寻。而从孽宗带出的积蓄根本不够治好母亲的眼睛,最后只能在杨落风的陪伴下,隐居在了大洪王朝的京都,靠着杨落风为富人家打猎取些毛皮为生。

    “呼!东城街的武侯府需要雪兔纯绒三斤!虽然给得价高,可一只雪兔最多不过几钱纯绒,老子这样得杀多少只啊!作孽啊,作孽!”杨落风弯下腰,抓了一把雪塞在了嘴里,待雪融化成水后,吞了下去,含糊不清的嘀咕了起来。

    这个天气,压根就没有几个猎人愿意出来猎杀雪兔,主要是这林中有雪熊出没,在雪里跑得比人都快,若是一个不小心,连命都有可能丢了!

    不过他不同,侯府开出相比普通富户给出的价格高五倍还多,这对急需用钱来医治母亲双眼的他,压根连考虑都不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算了!天色还早,看看能不能寻到兔窝,生擒几只吧!”杨落风摇了摇头,艰难地行走在雪地上,身影,渐渐湮没在了飞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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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一声巨响,随后一声怒喝,在风雪中格外刺耳。

    “大胆贼人,竟敢拦截官车!莫非你们想要被灭满门不成?”

    “哈哈哈,笑话,这京外大山连绵百里,就算是把大洪的百万军队都派来,也未必能抓住我们,灭我们满门?哼哼,无稽之谈!”

    “山匪?本侯看未必吧,山匪何时能穿官靴了?”

    “呃……”

    西北官道之上,三辆官车被近百人手持朴刀团团围住,而被围的正是准备赶回京城向皇上报捷的侯爷,而他的那个侍从,则是右手紧捂着肩膀,鲜血不断的流出,显然,他们被偷袭了!

    “哼,凌武侯,看来,本官还真是小看你了!”那群匪盗的首领被凌武侯直接点破了伪装,也不再装腔作势,冷笑着把自己的黑面纱揭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狰狞的笑脸。

    凌武侯很淡然地看着他,似乎根本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看来,你的主子早有所准备,西越之战,他私扣军粮,导致二十万大军断粮十余日,被敌偷袭,死伤近半。幸亏本侯及时调动周围府县的囤兵,才助梁王直破敌军,惨胜而归。此事就算本侯不报,梁王也会报给陛下,你家主子满门抄斩,怕是跑不掉了。”

    “梁王?”那个假扮匪盗的官府之人哈哈大笑了起来,轻蔑地说道:“凌武侯莫非真以为他梁王与你一样,武绝天下不成?此时怕是早已身手异处了!”

    凌武侯眼神瞬间变冷,咬着牙怒喝道:“你们竟敢弑王!”

    “弑君都敢,何况王乎!今日,你也陪着梁王,一同去吧!杀!”那人狂妄的一笑,手中钢刀一举,怒声喝道。

    “杀!”

    近百人纷纷杀来,凌武侯猛然跃起,大声对那些手持长刀,吓得直颤抖的仆人喝道:“你们护主家母和小姐,若有半点受伤,我拿你们是问!”

    “是!”

    一声令后,凌武侯仗剑迎上,一时间,血肉横飞,满天血雾,惨叫声连连不断。

    凌武侯号称大洪第一侯,其武境修为冠绝天下,一生大战无数,从未败阵。如今这百十来人,对他来说丝毫不放在眼中,整个人犹如羊中猛虎,剑锋一闪,必有一颗人头落地。百十多人竟丝毫近不了他身。

    对方领头之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手下的死活,有恃无恐地蔑笑着。

    “啊!”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那百十多人竟全都血染大地,头尸两分。凌武侯双目血红,满身是血,犹如杀神般,他喘息着粗气,癫狂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一群鼠辈,也敢狂妄得想要取我凌武侯的性命?”

    对面的那个领头之人一脸讥笑地看着凌武侯,似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刀,语气轻松地问道:“侯爷不愧是号称大洪第一侯,佩服,佩服,听说侯爷所练的化神罡气百毒不侵,不知可是真的?”

    “恩?”凌武侯猛的一震,心中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

    “我那一百毒卫,可是专门为了侯爷准备的,他们的血可都是一丝不差地被侯爷沾上了。哼哼哼……”

    “卑鄙小人!”凌武侯眼露凶光,暗中却提气一试,果然,一身罡气正缓缓消失,无力的感觉渐渐传遍了全身。

    “噗!”一口黑血喷出,凌武侯身体摇晃着,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侯爷!”肩膀中箭的那个侍从忙跑过来要搀扶他,凌武侯却猛地举起了右手,阻止道:“别碰我!”

    众仆人全都傻住了,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哈……一百多人的化血凝毒若还毒不死你,那这天下第一绝毒还哪有资格称第一?哈哈……”领头之人放声狂笑,杀了凌武侯,这可是大功一件,若不是……

    “还不动手?”忽然,他笑声一敛,猛的喝道。

    凌武侯一愣,突然后背一紧,一把锋利的长剑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他愕然的回过头,看着肩膀中箭的侍从一脸愧疚,脸上尽是惊讶和怒意。

    “你……”

    “侯爷……”

    “取他人头,随我去见相爷!本官保你全家性命,还提拔你做偏将军!”

    嗖!

    就在这时,一声破风疾啸,倒卷着飞雪,一支箭矢突如其来地射穿了那个叛变侍从的脖子,那人身体猛的一颤,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嗖嗖!

    又是两声破风呼啸,那领头之人身体猛得一震,阔刀一扬,叮叮两声,两支飞矢被他麻利斩落。

    “是谁,竟敢坏我好事!”他怒声朝着箭飞来的方向吼道。

    随之,一个满脸怒气的年轻男子,拿着一张破弓,一脸杀气的从风雪中走了出来。

    “妈的,老子最恨用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