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6、得失我自知

目录:重生之官谋| 作者:男儿落魄亦自强| 类别:都市言情

    对于常茹这么快就掌握了自己大略信息的事情,乔南松没有多去想,这是人家必须做的,也是应该做的,换做是自己也会这么干。

    常茹抿着一口茶并不咽下,笑吟吟和若有所思向她望来的乔南松对视,很是意味深长。

    乔南松摇摇头,没有说话,他明白常茹的期冀,假如自己身在琼海的官场,做常信青的马前卒去代表这大佬甚至琼海省的掌权集团和周德发更深一步地交涉,那也没什么,但现在没这个必要。

    他不贪心,也不敢贪心,如今三两天内解决入党申请书的时机已经成熟,通过城建局认识常茹、通过常茹隐隐在这段时期内和常信青牵上线,然后利用现在并不涉足其中但又和自己有关系地特殊位置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已经不是很困难了。

    他看得出来,周德发手里的土地其实已经不是琼大、琼海政府以及本地经济集团矛盾的聚焦点了,他既然有心去在琼海找下一个经济发展点,那块土地可以随时出手。

    现在矛盾的关键,是琼海的掌权集团和本地经济集团不清不楚的关系。

    常茹隐约流露的意思,乔南松判断常信青或者说还没有站稳脚跟并且熟知另一个庞大到无以复加程度的内陆经济集团在对琼海薄弱可怜的经济虎视眈眈的琼海最高权力掌握者们,是对怎样利用好这支本地的经济集团动了心思的。

    最坏,是毁灭它。最好,就是乔南松所说的那样,用这股看起来薄弱但胜在是根深蒂固的本地经济力量的集团来抵挡那头猛虎的随时侵袭。

    在这一过程中,琼海的政治和经济集团都必然要做出妥协,这种妥协不能是落在纸上的。本地经济的发展需要政治的支持,而政治力量也要求经济集团在他们的命根子――土地方面做到让步甚至退出。

    这其中的纠缠,就不是乔南松目前所能够参与的了。

    但是,目前这两种力量根本没有过接触,经济集团固然急切要求能够直接和掌权者们进行沟通和协商,但掌权者们心里担忧的外来经济力量却始终让他们不敢光明正大地迈出这一步。常信青甚至都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掺和到其中来。

    如果这一步图谋被那股在政治经济方面都比琼海这边巨大许多的经济团体发觉这边的动静,他们倒是可以承受不来赚这一笔黑心钱的后果,但琼海承受不住他们的怒火和报复。

    乔南松自觉这种事自己是绝对不可以过多涉入的,那股力量,琼海的掌权者们固然节节败退抵挡不住,他一个穷学生,连螳臂当车都做不到。

    所以,他只想火中取栗,不想尸骨无存。

    常茹经常信青的一番谈话,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的奥秘的。按照常信青的意思,现在由自己和乔南松稳固好私交,其中不可留下任何政治交换的把柄,然后利用乔南松先行和周德发这些人打个交道探探路,等口头的交换形成了,再由上面暗地里出面形成琼海省的政治经济集团,步步为营缓缓徐图那股外来的力量。

    在这个过程中,乔南松所做的任何事情,没有人会为他买单。假如事情捅到外面去,常信青自认为在琼海留住乔南松给他个安稳的地方是绝对可以的,这样的许诺,对毫无背景的乔南松来说诱惑不可谓不小,甚至常信青觉着,任何一个人都抵挡不住这样的政治许诺。

    常茹也只是觉着乔南松不过聪明一点,看事情想得多点,也不觉着让乔南松动心会有什么困难。

    但如今看他扬眉冷笑的样子,自己的话还没出口,便已是知道答案了。

    这个太过年轻的学生,绝对是个政治妖孽。

    常茹这样认为的,她觉着对乔南松的认识更近了一层。

    于是,那句许诺的话就再没有说出口,她清楚地知道,假如自己强行说出来的话,在乔南松面前只能是自取其辱。

    “我想问一件事,你能认真回答不?”将这件事先放在脑后,常茹整理一下思绪问道。

    乔南松瞥了一眼大街上懒散的行人,想了想道:“好吧。”

    “你将来会不会在琼海发展?”常茹觉着,如果乔南松有意在琼海发展的话,这件事倒也可以有商量的余地。只要他愿意,常信青可以随意给他些好处的,毕竟他若入了局中,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自主了。

    “如果能掌握琼海的权柄,我会回来。”乔南松这样回答道。

    常茹一笑,也只当个理想听了,但他不会留在琼海,或者说不会因为常信青的任何许诺和诱惑在这里开始他的仕途,他回答地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余地。

    “那么,好吧,我回家你回校,有些事情,我得跟我们家大佬交代的,你知道。”又静坐了一会儿,常茹站了起来微笑道。

    乔南松这会儿却没有那种懒散的样子了,端起茶壶轻嗅清香,道:“常姐,有比较正规的清淡茶叶没?”

    抛开利益,常茹是很用心和乔南松建立起私交的,她如果要送点东西给自己,拒绝不好,拿着也不是办法,乔南松心里笃定,带走点茶叶正合适。

    常茹一阵诧异,继而心里升起许多气馁无助来,她感觉自己在这个小年轻面前不要说去掌握人家的主动权,自己只要少被他算计一步就算好的了。

    趁着常茹亲自去挑选茶叶的当儿,乔南松向楼下停车场的一辆不甚高级的小轿车看去,他这里视线很好,常茹来的时候,开的就是这辆车,而自己来的时候,这辆车是停在一家电脑城前面的。

    自己那台电脑勉强支持着过日子,这件事常茹居然都能打听得到,乔南松有些好奇,这位琼海省第三把手的大佬,究竟在学校里发展了谁作他的同盟呢?

    学生会里,谁又是能够接近自己或者接近最熟悉自己的圈子里的朋友呢?

    这不是他能知道的,也不是现在应该关注的,明天比赛结束之后就开学了,和周德发的联系……

    乔南松摸了摸口袋里的名片,脸上显出一点轻松的样子来。

    “要不要先送你回校?”常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问道。

    乔南松摇摇头,指了指副驾驶座上的笔记本包包笑道:“常姐,身为公务员应该支持国货啊,怎么用外国地产品?你这政治思想可得再向中间靠拢靠拢!”

    常茹没好气道:“去,我就乐意用,怎么地吧?!”

    说罢发动车子扬长而去,乔南松撇着嘴瞅了瞅地上的斑马线,吁了一口气。

    回到宿舍,把茶叶分了一小半留着,另外那些仍然包了起来,乔南松想了想直奔体育馆内的训练场,乔燕果然在那里。

    “呶,人送的,我留了点,这些你拿着。”将高级纸袋放在乔燕怀里,趁着另外两对热情训练的人不注意,乔南松猛然低头在她脸蛋上香了一口,嘿嘿笑着跑到旁边去换鞋子了。

    乔燕原本有些恼怒他把比赛不当一回事,结果被他偷袭成功,俱都化作了嗔恼,再低头一嗅茶叶的清香,正是她喜欢的那种味道,登时眼眉细细,将满腔找点麻烦给他的心思都淡化了。

    “难为这家伙还打听到这些,算了,就算他有心抵消了这大半天的无心之失吧。”

    乔燕有点欢喜,将茶叶袋小心搁在放音响的桌子上面,刚脱下上身的带扣短袖准备热身练习,乔南松皱着眉头道:“这衣服,新买的?”

    乔燕轻巧地转了个身,仰着脸道:“是啊,中午和文静出去买的,怎么样,好看么?”

    乔南松一转身,将另外两个男伴刹那间炽热起来的目光挡在背后,恶狠狠低声道:“这种衣服,在外面不许穿!”

    火红的掩膝纱裙,下半身倒是没有什么,上半身完全就是为了节省布料将一面全部裁掉的。在乔燕转身的一瞬间,她细腻的后背完全裸露在空气中,只有两根近乎透明的袋子绕着胸前转了一圈。空气流动,乔南松甚至都能从侧面看见她那两团骄傲的丰嫩。

    乔燕委屈道:“又怎么了?”

    乔南松低声道:“还怎么了?跳桑巴并不一定就得穿这种露背的衣服,赶紧的,现在就去把昨晚那间衣服换上,这种衣服……也别仍,将来穿给我一个人看就好。”

    乔燕霎时间脸红若晚霞燃烧,手指点在乔南松胸口连连嗔道:“你个流氓,想什么呢?还以后……谁要穿给你看呢。”

    乔南松冷着脸就是不让步,推推搡搡将乔燕的半袖给她套上,拽住胳膊冲下了楼梯。

    乔燕好笑的同时,心里也有点痒痒,眼角都是温柔的水意,轻轻咬着嘴唇想道:“这家伙,怎么能这么霸道,好可恶呢。”

    “可是,穿同一件衣服参加两场比赛,这是很少见有人这么做的事情,你……要是比赛输了,看你还能蛮横起来?”又回到昨晚两人呆过的地方,乔燕绞着手指站着不动,扁着嘴向乔南松抗议。

    乔南松道:“我管他比赛不比赛呢,现在,立刻,马上,速度上楼去把衣服给我换了下来,不然别怪我装病不去艺大配合你。”

    女孩子要找事,理由千奇百怪,乔燕眼珠一转就又生出许多借口来,反正就是要跟乔南松别苗头不愿这么心甘情愿听了他的话。

    当乔南松恼怒要回宿舍装病的时候,她有翘着鼻尖笑吟吟地说两句好话,倒让乔南松有点明白这一番用意了。

    “傻姑娘。”紧紧勒住乔燕的细腰,趁机又占了点便宜,乔南松柔声道,“我就是不愿意别人盯着你瞧,心里不舒服,你不习惯也好,跟我别苗头也罢,别的什么都能听你的,就这事儿没得商量。”

    乔燕哼哼道:“你以为我愿意么,这也是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呢,哼哼,要不是你去陪苗苗上拉丁舞课,能被王姐逮住报名参加比赛么?你不参加比赛,我能为了你第一次穿这种衣服还得落你的埋怨么?”

    说完,见乔南松目瞪口呆,乔燕少见地俏皮轻笑,嘴里蹦出一个傻样儿,拎着茶叶袋子钻进宿舍楼去了。

    “嘿!”乔南松呆呆站了半天,不知是怎样一种心情,对着一株大树哼哼苦笑。

    乔燕说的没错,当他们两人仍然穿着跳伦巴舞时候的衣服出现在舞池里,几个评委老师也都暗暗皱眉,虽然没有严格规定一次比赛就得换一次衣服,但乔燕的舞蹈服和别的女选手比起来已经很保守了,这样的服装跳伦巴当然没什么,但今晚他们准备的是桑巴,这是需要用全身的力量尽情地舞动来表达一种激情的。

    伦巴,注重的是婀娜与缠绵,端庄自然是极好的,但跳桑巴,一身衣服在很大程度上就已经局限舞者的发挥了。

    那位老太太也有点惊讶,低声询问了一下琼大的老师,得知乔燕并不是那种没法准备不同舞蹈服的学生之后,也有点生气,道:“这样的态度,是对舞蹈的不尊重嘛。”

    乔燕当然早就猜到这种情况了,在进舞池的一刹那,她分明看到另外几对有些愕然又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眼睛一闭暗道:“这个死人,就算我上辈子欠他的了。”

    不想乔南松趁着出口的片刻黑暗又轻吻在她唇上,低声道:“别想那么多,我宁愿别人判我们失败,也不愿意别人色迷迷地盯着你的身体。”

    乔燕一滞,继而又快又急道:“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我心里有你,所以,你属于我。对于你,我宁可一辈子锁在家里每天和你吵上半天,也好过被别的男人用眼睛占有去。”乔南松耳朵一动,踩着鼓点带动乔燕往聚光灯里钻了进去,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睛低声喝道。

    乔燕只觉脑子里轰然炸响,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呐喊道:“那么,为了他蛮横的霸占,就算从此再没有在聚光灯里尽情舞动的机会,我也认了。”

    就这样,两人谁也没有离开对彼此的眼睛,全然不去看一眼脚下的步子,乔燕将自己的天赋完全展露了出来,就在略略有些束缚的舞蹈服局限之下,将每一个舞姿并不夸张但绝非不到位地舞动了出来。

    老太太有些可惜,抚摸了下手里的摄像机叹道:“可惜了,本来应该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舞蹈,因为衣服的不搭配,这两个孩子远超旁人的光彩暗淡了不少。”

    琼大两位老师的心立刻紧了起来,他们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这一次淘汰赛,只有六组选手,乔南松他们排在第二个出场,三分四十一秒的舞曲过后,他们还得坐在后台等待评委最后的宣判。

    虽然衣服不搭配,但两人没有出现一次失误、配合比旁人需要眼神传递才跟得上舞伴的默契更加无声、舞姿也比别人漂亮到位,这给另外四组选手的压力也很大。

    很奇怪的,就因为他们两个人这点小失误,这次比赛的淘汰赛选手居然全体掉了一个水准,这让琼大两位老师又有了点希望。

    最终,平均九十三点六的成绩让乔南松他们比第四名高零点一分涉险进入决赛。

    那老太太在最后点评的时候委婉批评道:“你们这一对选手,女舞伴的舞蹈天赋是我一生中很少见过的一个。这个男孩也不错,不但基础很好很踏实,对舞蹈的理解也很有味道,你已经脱离了学生拉丁舞比赛中男伴被动配合女伴的范畴。但今晚的比赛,你们很侥幸,一个热爱舞蹈的人,在对服装的选择上甚至比对舞伴的选择还要重要,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个误区还会主动钻了进去。好吧,你们得感谢其他的参赛者,希望明天的比赛,你们会有标准而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老太太批评的时候,乔燕微微低着头,被乔南松牵着的左手,小手指轻轻在他掌心挠动,看她虚心受教的表情乔南松就觉着可爱,明明心里恐怕都笑成什么样了还能忍住,这姐姐,越来越让他陷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