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温润的手指在摸索,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龙炎佩!
江云猛然睁开了眼睛,可体内剧烈的疼痛愣是让他咬牙咧嘴了一阵。
“嘻嘻,江云,你还没死呀!”江雪儿见江云醒来,吃吃笑道,“看,我手里是什么东西?”
“脑袋好晕……”江云全身仿佛都被卸去了骨头,除了身体的疼痛和脑袋的晕眩,没有其他感觉,这时听到江雪儿的声音,尽管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可他还是忍不住看了江雪儿手中的物品。
那是――龙炎佩!
看清江雪儿手中的东西,江云胸间顿时涌起了巨大的愤怒。
龙炎佩,不仅仅是内里藏着上阶功法,也不仅仅是龙炎佩能让修炼者加速吸收火元素的功能,对江云来说,最重要的,这龙炎佩代表着,自己那从未蒙面的母亲,留给自己在这个世间的,唯一的精神寄托!
龙炎佩,万万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坚决不能丢!
“还给我……”江云挣扎着,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把江雪儿手中的龙炎佩夺回来。
看着江云此时的模样,江雪儿得意非常,“还给你?哦,江云哥哥,难道你傻了么?一等守护类神兵,上阶功法‘龙炎诀’,给你?嘻嘻!”
江雪儿笑着,之后什么也不说,直接向江云落地的地方走去。
“江云哥哥,你知道,那白衣人化作的白熊,以及那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魔兽,最后的归宿是什么吗?”此时的江雪儿声音异常温柔,温柔的,仿佛就不像是对着一个活人说话。
江云心中一寒,闷哼一声,脑门上窜起层层的汗珠。
“在暗夜联盟十万勇士与那些数不清的魔兽们死的七七八八的时候,我们暗夜联盟,第一代暗夜君主,暗夜王出现了哦!”
“暗夜王只是单手一挥,便把那停滞在空中的白熊灵魂封印住,尽管那白熊灵魂不断挣扎,可是其结果却只是徒劳,那白熊的灵魂被暗夜王直接抹杀,那仿佛是最纯净的元素组成的白熊躯体,也被暗夜王扔进了山崖的落谷中。那些数以万计的魔兽,也在白熊被扔进落谷中的时候,全部消失了。”
“对,就是我们所处的这座山崖,你身后的那座落谷哦。”江雪儿瞥了江云一眼,说着笑着,手中再次出现那暗黑元素缠绕的匕首,“我没有暗夜王那么自信,所以,在你落谷之前,我还是补偿你一下比较好,嘻嘻!”
说时迟,做起来却没有丝毫含糊,待走近,江雪儿手中匕首瞬间朝江云头部扎去。
原本闷哼不断,挣扎着的江云,此时浑身却突然红光大闪,一身火元素光芒缠绕,竟是迅速站起身来,朝江雪儿身上撞去。
“反抗吗?徒劳而已!”见江云一身火元素之力爆发,江雪儿面现诧异,随即不屑一笑,“这些年佩带着‘龙炎佩’,想不到这废物经脉闭塞,没有人为他打通后天之门,也能修炼出元素之力来,有趣,当真有趣!”
“不过,即使这样,面对我一等攻击神兵‘阿修罗’,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罢了!”江雪儿摇摇头。
而此时的江云,浑身火元素缠绕,没有打通后天之门,成为先天之躯的他,此时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只见江云浑身的毛发都开始渗出血迹,这一刻,江云面目狰狞。
“不,绝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做,母亲还在等着我,朱伯伯还在等着我,对,父亲,父亲说不定只是一时气愤自己是绝脉之体,当江洪师尊为我打通后天之门,我就可以踏入先天境界,我就可以修炼了!父亲,父亲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是的,我不能死,我绝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
江云嘴里念念叨叨,他强力冲破脆弱的身躯爆发出元素之力进行反抗,此时的江云精神已经有些萎靡,双目视野模糊,不过,江云的视野里还有一道娇小的身影。
“对,就是她,江雪儿!”
江云精神一震,抱着一往无前的信念,“撞死、撞死她!”
“撞死她,她在阻挡我的脚步,撞死她,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了!”
一念至此,江云动了!
只是十五岁左右,还不是很强壮的江云,此时蓦然犹如陨落地表的落日,燃烧着灼热的气息和光芒,扑向了对面的江雪儿。
而江雪儿,看着江云冲过来的身影,也不由一阵紧张,说到底,她也只有十三四岁,只是才达后天上等之境的小女孩而已。
江雪儿看着气势汹汹,撞过来的红色光芒,手中‘阿修罗’一阵晃动,顿时,之间那匕首摸样的‘阿修罗’,瞬间散发出阵阵的黑色雾气,形成了一个防护性的盾牌,可怕的是,盾牌之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尖锐的锥子!
“砰”
红黑两道元素之力相撞。
只见那火元素之光包裹着的江云,被那‘阿修罗’形成的盾牌的反震力量震飞了回去,落地点,却是那万丈深渊。
江雪儿手持盾牌,身形晃了几下,小脸被冲撞的一阵煞白。
而彼时的江云,则夹带着火元素越来越弱的光芒,朝着兽神山侧面的悬崖落去。
――
要死了吗?
江云半睁着眼睛,看着兽神山上的迷雾穿过自己的身体,身形正在情不自禁的下坠。
他嘴角含血,胸腹疼痛,呼吸略显急促。
他双眼迷蒙,眼角隐有泪珠滑落。
――
那天,风和日丽,自己正在学堂里端坐,听记着管家朱伯伯教导自己暗冰大陆的历史。
“你是,江云吗?”
身旁突然坐下一道人影,那是一个身材高大,有着一张坚毅面庞的中年人,他含着笑,像是看自己儿子一样看着自己。
“你是?”
“我叫江牧东,是古蒙国傲雪城‘江门’中人。”
“哦。”自己的反应略显冷淡。
“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坐了半晌,江牧东对刚准备过来的朱伯伯摇摇头,让朱伯伯不要靠近,然后就问了自己这么一句话。
他的话音刚落,自己的心就明显的悸动了。
“是谁?”
“是我,江牧东!”非常简洁的回答。
自己的心却从那一刻被震撼住了。
得到朱伯伯的确认,那天是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快乐。
“哈哈,我江云也有父亲了!”
……
“哼,绝脉之体吗?枉我从那偏僻的乡下接你回来,净来丢人现眼!”
检测广场,自己站在检测台前,台下是数万人嘲弄的眼睛,台上是父亲漠然的呵斥。
“滚,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废物!”
那一刻,自己的心如坠冰窖,那是从未有过的凄苦和寒冷。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