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监

目录:炸毛大叔的妖怪生活| 作者:洛塔猫| 类别:历史军事

    将白馒头关入地牢?炸毛大叔哪里允许?

    别说地牢,白馒头吐血吐得半死不活,炸毛大叔手都不乐意撒,时刻搂抱在怀,生怕错漏一眼,伤情加重有个不测。

    心说:狼就是狼,残忍冷酷没人性,稍微冒犯一点他们的利益,幼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地牢!那是多阴森恐怖的地方,聚集多少冤魂厉鬼,凭他儿子招妖惹鬼的灵异体质,怕等不到伤势加剧,就让鬼给分食了。

    “你们欺负我们爷俩人生地不熟,势单力薄没靠山,是不是?天天被你们伤成这样,还要把他关地牢,你们根本不想他活!什么凶魂好魂,为我们好,都是屁话!我就不该信你们这群狼有好心眼,本来嘛,狼就是狼,能跟人做朋友?我们爷俩的命在你们眼里屁都不算,不如现在就拿去,权当你们积德做好事,赐我们爷俩死个痛快!”炸毛大叔横下条心,视死如归。反正没活路了,死也要爷俩死一块。

    “要死一起死,我绝不会丢下老婆儿子独活!”狼崽子立场鲜明,谁也别想拆散他们一家三口。

    “我、我也一起死,不独活!”连趴在门外偷听的金宝宝也按捺不住冲进来,握紧兔拳表明决心。

    “我勒个去!都想死,是不是?老子就送你们个干脆!”炸毛大叔一个就够难缠,又多出两个捧臭脚的,狼王的爆脾气自是搂不住了。书案排成劈柴,拉起架势要大开杀戒。

    可,狼后在场,几时轮到狼王夺权做主?因此,狼王仅仅是颇为亢奋地澎湃了一下,摆足架势而不行动,狼眼斜睨,等狼后发令定夺。

    狼后沉不住气,多是因为狼王招惹。这次虽情绪复杂,却也不至失了方寸。等一竿实在没有多少决策权的家伙闹腾完,掸掸衣袍,施施然开金口。

    “诚如冯先生所言,狼就是狼,没有多少好心眼,我们想要你们父子性命,何须同你们商量?来个干脆,双方都痛快。

    若非你是皋儿恩人,皋儿又真心喜欢你;若非此事与我,与郎家,乃至狼族有扯不断的关系,我何必自寻烦恼,趟这浑水?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暂且分开你们父子,将娃娃关入地牢,确是为你们好,于我们也有利。你不放心,可以每日去探望。至于娃娃的伤势,更是不必担心。白焰虽未完全成势,凭之前的打斗判断,他已经吸收部分千叶朱心果的灵力,法术功力均在积聚恢复中,该是可以自愈。”

    “自愈?你儿子断手断脚,你干嘛医生医治,不让他自愈?凭什么我儿子就得生扛硬·挺?才多大点儿的孩子……”

    “冯先生,我也心疼娃娃。但是,我若立即医好他,白焰定是不会让我们轻易擒住他,恐又会是一场恶斗。你总不会愿意再看娃娃受更重的伤,再祸累无辜吧?”

    “我……要关连我一起关,我不能放天天一人在地牢里受罪。”

    “娃娃一定要关,将白焰的凶魂剥离娃娃肉身之前,不单是你,我们所有人必须和他保持距离。白焰性情凶残,又被仇恨蒙蔽,积怨数百年,对任何靠近他的人都是威胁。除非你舍得娃娃恢复正常,却不得不面对亲手残害,甚至亲口吃掉自己父亲的残酷现实。”

    “你……危言耸听!天天、天天才不会……”

    “冯先生,娃娃不会,白焰会。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这件事关系到整个狼族,乃至兽仙境能不能避开血雨腥风,不重演惨痛历史,即便强迫,我也要按照可以将风险和伤害降到最低的方案执行。”

    狼后很坚决。

    无需动用武力,他只是给炸毛大叔讲了个两个女人争夺一个孩子的故事。

    两个女人同时声称是亲妈,争夺一个童稚小儿,闹到公堂,大老爷让他们一个拽头,一个拽脚,谁把孩子拽到手,孩子就是谁的。孩子疼得哭变了音儿,其中一个女人含泪放弃争夺,另个女人以为夺得胜利,得意洋洋完全无视孩子的痛苦,大老爷当即判断出先放弃的那个是亲妈,惩治了抢人孩子的恶女人。原因很简单,孩子是亲妈身上掉下的肉,疼在孩子身,痛在亲妈心。

    让炸毛大叔明白,他不是白馒头亲爹,一旦逼不得已硬抢,导致白馒头有个好歹,他再心疼也有限。

    捣住心口,炸毛大叔还敢不屈服?

    被迫离开父亲怀抱,白馒头开始了暗不见天日的地牢生活。

    金宝宝绝对是白馒头的铁杆儿。

    炸毛大叔每天照三餐去探望白馒头,金宝宝就附上加餐和宵夜,还异想天开地要住在地牢旁边就近陪伴。不过,被狼王拎回房间,凶神恶煞地威胁吓唬一番而作罢。

    金宝宝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白馒头是制造爆炸案的真凶,凶残到会伤害他们所有人。那一夜在乱葬岗,他是见识过另一个白馒头的,吓人归吓人,可他不还是完好无损?昏倒在那么可怕的地方,不还是多亏那个白馒头把他带回来?

    金宝宝天真地认为,既然同住在一个躯体里,两个白馒头的本质就该同样纯善。之所以另个馒头会做坏事,是因为积怨无处发泄,要好好给他讲道理,耐心帮他打开心结。等他想通,照样好孩子一个。

    就像他,起初那么憎恨讨厌大坏狼,了解过后,不也相处得不错?早就不喊打喊杀,时时刻刻惦记要和狼群拼命,同归于尽了。狼崽子陪他玩,狼后疼爱他时,他甚至很羞耻地把仇恨都忘了呢。

    他知道忘掉家仇很不好,罪大恶极。可……总抱着仇恨会害人害己,不能因为一两个坏分子就否决掉一个族群。坏蛋哪里都有,不分种族,好人也是一样。比如,在家里有些老鼠兔子会欺负他,有时会毁掉他菜园子里全部的劳动成果,害他饿肚子饿好久。在狼王宫里,每条狼都把他当小宝贝宠。除了坏蛋狼王,以吓哭他为最大乐趣;除了面瘫狼冷冰冰,对他爱答不理。

    那个白馒头这些天都没出现,金宝宝觉得,或许再也不会出现。那可倒好,说明白馒头再不用受罪,很快就可以离开地牢,继续和他一起玩。

    “兔兔,你又来啦?”

    果如狼后所言,虽然速度有限,白馒头确实在自愈。刚进来时还奄奄一息,没几天已经可以下地溜达,隔着铁栅栏和金宝宝手拉手亲亲热热聊天游戏。

    “唔……什么味道?好香啊……”

    粉红色的三角鼻子快速抽动,清香缭绕,陶醉得金宝宝眯起了眼。

    “狐狸姨姨送来的熏香,说对养伤有好处。”

    “是呀是呀。”

    顺延白馒头所指望去,烟气正缓慢的从一只镂花的小香炉溢出,忽忽悠悠,将醉人的香味散布整间地牢。

    幻狼界和平太久,极少有作奸犯科,一般的大牢都基本闲置,何况专用羁押重犯的地牢。几百年来不曾使用,现在则成了白馒头一个人的单间。

    不过,地牢终归是地牢,见不到阳光,阴冷潮湿,很是伤人。大人们已经尽量给白馒头最好的待遇,对孩子来说还是太过艰苦。

    尤其是漫漫长夜,孤单寂寞冷。

    看守只顾睡觉,胡噜打得山响,没特别的事,根本不靠近关押白馒头的牢房。

    望着四壁灰不溜丢的石头,白馒头几乎每一夜都是哭着入睡,懊丧地想:把拔不爱他了,小黑不爱他了,所有人都不爱他了,才会把他丢来这里。或许,一辈子都出不去了。可是,他犯了什么错呢?他什么时候不乖、不听话了么?为什么都不要他了呢?因为受伤,嫌他麻烦?

    “兔兔,你可不可以去和把拔,小黑,漂亮姨姨他们说?求他们赶快把小天天接出去。这里太没意思了,而且好可怕。小天天伤都好了,不想再待下去了。”拉着金宝宝的小兔爪,白馒头两眼两泡泪,委屈极了。

    金宝宝又抽抽鼻子,这回是酸的,眼眶温热,湿了。

    “嗯嗯!肉团你,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求,求到他们同意为止。假使他们都不管你,我金宝宝也绝不会不管你。绞尽脑汁儿,我也要让你早点出来。”

    “呜呜呜……兔兔,他们不会不要小天天的,对不对?他们没有不爱小天天,对不对?”

    说到伤心处,白馒头的泪水立即决堤,放肆汹涌。

    金宝宝心里疼极了,鼻子酸极了,也想哭。但是,忍住了。告诉自己要坚强,不可以懦弱,不然,他的肉团子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才没有!狼后说你身体里有坏东西,等他想出办法把坏东西赶出去,就会放你出来。冯把拔为了你,每天唉声叹气,每天偷偷掉眼泪,还和狼崽子打架,把狼崽子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满头包,特别解恨。”

    “不要……不要……兔兔,你去求把拔,不要打小黑,小黑是好孩子,可疼小天天了。”

    “嗯嗯。我知道,我有劝呢!面瘫狼才是大坏蛋,是他把你打伤,也一定是他在狼后面前陷害你,他最坏了,哼!”

    “可是,狐狸姨姨好喜欢他哦,还嫁给他了呢!”

    “唉……这就叫鲜花插在牛粪上。我觉得,一定是他给狐狸哥哥下了迷药,狐狸哥哥才会喜欢他。”

    “什么是迷药?”

    “唔……就、就是吃了会神志不清,脑袋不灵光的毒药。”

    “呀!那狐狸姨姨会不会中毒死了啊?”

    “一点点量好像死不了吧……狐狸哥哥不是活得挺好吗?好多好多,恐怕就毒死了。”

    “那怎么办?兔兔,你赶快去求他们放小天天出去啦,小天天要救狐狸姨姨,不能让狐狸姨姨被面瘫哥哥毒死。哎呀,不知道狐狸姨姨能不能扛到小天天出去那一天呢!怎么办,兔兔?小天天不要狐狸姨姨死,呜呜呜……”

    “你放心啦,我会警告狐狸哥哥提防面瘫狼的。”

    “兔兔真好,兔兔最靠得住。”

    金宝宝猛拍胸口,一副包在他身上的神气活现。白馒头双眼放光,一脸盲目崇拜。

    悲戚的气氛很快在两个小家伙的东拉西扯中淡去。

    弥漫的香,似乎也能安神。

    “熊熊,你是不是我和肉团子的好朋友?”坐在熊熊肩膀上,金宝宝严肃问道。

    熊熊当然拍胸脯保证忠心耿耿。

    金宝宝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问:“那你会永远站在我和肉团子一头咯?”

    “毫无疑问,必须的!”

    “好,够义气。你帮我一起救肉团子脱离苦海!”

    作者有话要说:白馒头和金宝宝这俩专门跑偏的小崽子……= =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专杀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