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坐在沙发上在电视,其余的人围坐一圈玩着扑克。文太手里抓着扑克牌,大声地叫着:“杰克,加油,可不能输呦。”
切原赤也咬牙切齿地看着手中的一大把牌,再望望其他人手里寥寥无几的牌,对上对面真田黑得发亮的脸,欲哭无泪,他能不能不玩了?这样输下去,不知道过后要挨真田副部长多少个铁拳。这个牌局从一开始就不公平,文太学长和胡狼学长一组,仁王前辈和柳生前辈一伙,他们本来就是打双打的搭档,对于对方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熟悉,自然配合的非常默契,他和副部长这对临时组合怎么能够赢得了他们。
偷偷瞟了一旁的幸村一眼,切原在心里惨叫:“部长,你为什么不上场?你要是玩的话我就不用在这受罪了。”切原赤也完全忘了当时提议玩牌的时候他是第一个举双手赞成,而且要玩的人选。
“少爷,开饭了。”管家的出现将切原从苦海里拯救了出来,他欢呼着,第一个抛下手中的牌,飞奔向餐桌。
坐在餐桌旁大家静静地用餐,不愧都是大家子弟,用餐礼仪都完美无瑕。坐在柳生音右手旁的柳生比吕士从远处舀了一羹匙蟹柳蛋羹放到柳生音面前的小碗里,说:“来,小音,吃点这个。”接着还要夹了个沙律海鲜卷给她,柳生音用手将面前的小碗盖住,开口:“仁王前辈,我不喜欢外人夹东西给我吃。”
啊?切原赤也大叫:“仁王学长,你又和柳生学长换身份戏弄我们,难怪打牌时我和真田副部长会输?”
被认出来的仁王摘下眼镜,拿掉蓝紫色的头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切原,你真是太笨了,玩牌时输得那么惨不是理所应当。”转而叹道:“到底是一家人,蒙混不了,不像有的人……”说着还斜了切原赤也一眼。
“切!”不服气的切原想反驳,看着仁王脸上的邪笑,示意他向身边看去,转头对上真田黑得如同锅底的脸,接着一记铁拳落在他的身上,不由得惨呼出声。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大家拿出课本开始复习。一边,柳生比吕士在向文太讲解数学题;一边真田、仁王、胡狼讨论他们课业中的问题,不时向幸村讨教。切原赤也使劲揪着脑袋上的乱发,在幸村的指导下做着英语练习题。
柳生音惬意地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读着眼前的书。在切原与英语奋战之时,幸村抬头,见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书柳生音,想了一下,说:“柳生妹妹似乎看的是全是英语的杂志呢?”柳生音从书中抬起头,看了幸村一眼,以俩人之间的距离,自己看的是什么,他还不清楚,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她点点头说:“是英国著名的杂志《Vogue》(时尚)。”
“那么柳生妹妹的英文一定很好了,帮个忙,你和我这个学弟切磋切磋英文,你们同年级,可以交流一下学习经验。”幸村指着切原赤也说。
早就抬起头的切原赤也盯着柳生音,再看看她手里拿着的英文杂志,和他记忆中的影像重叠起来,认出了眼前这位就是他在书局卖英文参考书时看见抱着英文原文书阅读的少女。对方和他同年级,竟然可以毫不困难地流利的使用英文了,而他……人家是怎么学的呀?听见幸村要求柳生音和他交流一下经验,不由得将希冀的目光落到柳生音的身上。
“我没有做老师的潜质,还是算了吧。”柳生音一口拒绝。她在看杂志的时候,瞄了几眼切原的练习册,看到上面简单的习题竟然被他做的错误百出。耳边偶尔听到的幸村的讲解,就明了眼前的这个对于英文根本是十窍通了九窍。柳生音可没有幸村那么好的耐性能够持续忍受切原的错误。屡教不改的情况下她可保持不了风度,再说她也没什么学习经验,都是前世记忆的结果。在香港,你可能国语说的不是很好,但是英语却不能不好。
被拒绝了呢,幸村嘴边泛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本来对于柳生音的拒绝还有些不满的切原看见自家部长的笑容后,赶紧低下头,他宁愿和英语作斗争,也不要面对部长这么温柔的笑容。在自家网球部里,谁不知道部长笑得也温柔就意味着越恐怖。
柳生音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进厨房。看看还在火上慢炖的“佛跳墙”,拿出汤匙,掀开盖子,尝了尝,盖好,关火。
“啊,柳生妹妹,这个是什么?”来厨房看看有没有其它好吃的文太指着酒坛子好奇地问。酒坛子放到火上烧,里面应该有东西。刚才柳生妹妹还从里面舀出东西尝了尝,如果是她做的话,应该是什么好吃的吧。
“佛跳墙!”柳生音淡淡地回答。
“那是什么?”文太满眼问号。
“是以十八种主料、十二种辅料互为融合。选用鸡鸭、羊肘、猪肚、蹄尖、蹄筋、火腿、鸡鸭肫、鱼唇、鱼翅、海参、鲍鱼、干贝、鱼高肚和鸽蛋、香菇、笋尖、竹蛏等水陆珍品。三十多种原料与辅料经过加工调制后,分层装进坛中辅以高汤、绍酒等慢火炖出来的一道菜。具有补五脏、长腰力、益气清痰开胃、健腰膝、补痛虚等功效。”
对于柳生音说出的一串名词文太是有听没有懂,但是其中的关键他还是明白了,这是由很多好东西作出一道菜。想起上次尝过的柳生妹妹的手艺,凭着直觉他断定这一定是非常好吃的东西。
“那个,柳生妹妹给我吃一点吧!”文太眼睛发亮的盯着酒坛,提出要求。
“不行!”
“为什么?这么多,我吃一点点应该没有问题。”
“我做的东西不高兴给外人吃。”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想问问柳生妹妹这个‘外人’是什么意思?”幸村站在厨房门口,温柔地笑着,出声询问。
柳生音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客厅的一干人全都跑到厨房来了。原来文太落跑之后,久久不回,仁王询问比吕士文太的去向。比吕士告诉他文太去了厨房。偷听的切原断言文太一定是跑到厨房偷吃去了。这个时候桑原说了一句他好像看见柳生妹妹也进厨房了。于是切原就要追到厨房去看看,而柳生比吕士不放心也跟来看看。他来了,仁王也就跟来了,桑原也跟来看看他的搭档。最后演变成大家全部冲向厨房。恰好听见柳生音“外人”的这么一句话,众人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面对幸村的询问,柳生音开口解释:“所谓外人就是比陌生人好些,知道彼此名字,见过一两次面而已。”
“你狂什么?要不是有柳生学长,谁知道你是谁呀?你又有什么了不起,你看你做的这个鬼东西连香味都没有,只怕难吃的要死。”切原赤也挥舞着拳头,恼怒地说。
面对切原的挑衅,柳生音神色未变,淡淡地说:“我不需要你们知道我是谁。对待你们,我不会因为你们是哥哥的朋友就高看一眼,相反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看低你们。就目前来讲,我们的关系正如我说是正处在外人的阶段。虽然可能会比初次见面的人要稍微热络一点,要想有多热情,那是不可能的。我和你们之间的相处与哥哥和你们之间的友谊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对上切原,神色认真地说:“还有,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这是我花费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时间才煨好的。这道菜在煨制过程中几乎没有香味冒出,在煨成开坛之时,只需略略掀开荷叶,酒香和各种香气混在一起,直入心脾。几十种原料煨于一坛,汤浓色褐,却厚而不腻,吃起来软嫩柔润,荤香醇厚、汁浓液醇;各料互为渗透,味中有味,乃是一绝,而且还具有补气养血、清肺润肠、防治虚寒等功效。你什么都不懂,在这里胡说什么。” 敢挑剔她煮的东西,找死!
听了柳生音的描述,大家的口水在嘴里泛滥,很好吃的样子。幸村随着柳生音的话笑得越发温柔,开口:“照柳生妹妹的说法,我们这里很多人的确是外人。不过我可不算是外人,我和柳生妹妹早就认识了,而且我还知道柳生妹妹的古筝弹得非常好呢。我应该有资格吃这个。”边说边拿掀开酒坛的盖子,装了满满一大碗吃了起来。
盖子掀开,香飘满屋,真田走上前说了一句:“有个黄金鼠做宠物。”然后也盛了一大碗开吃。接着仁王戴上眼镜,套上发套,做了个绅士请用的礼节说:“小妹,哥哥就不客气地开动了。”看着已被三人已经消灭大半的菜,柳生比吕士推推眼镜说:“小音,对不起,我也要开动了。”切原赤也红着脸,嘀咕了一句:“我在书局见过你。”也将筷子抄在了手中。剩下文太和胡狼两个对望了一眼,伸出筷子心有灵犀地向柳生比吕士的碗中伸去。你煮的东西不给外人吃,那么我们和柳生比吕士是朋友,我吃他的没有问题吧。至于柳生比吕士的是不是柳生音煮的就无所谓了。
柳生音一个愣怔,几人风卷残云般就把一坛“佛跳墙”给消灭了。文太将碗中最后一点汤喝下,满足地摸着肚子叹道:“真是美味呀。”
柳生音愤恨地盯着一边笑得云淡风轻的幸村,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把她辛苦煮的东西给分食了,而且还一点情分都不搭。可是想要发作,看到一张张喜笑颜开的脸,感觉她的怒气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力道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消解得无影无踪。再看看一边的哥哥,算了,反正明天就回东京了,一想到东京的麻烦事,和眼前的他们一比,也就不算什么了,就当日行一善好了,不想让哥哥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