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网球场,刚刚打完练习赛正在休息的一干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比赛完后又绕着操场跑圈地切原赤也。
事情有些奇怪,仁王推推一边的真田问:“赤也又犯了什么错,你这么罚他?”
真田盯着场中奔跑的身影,摇摇头说:“不是我。”
啊?网球部部员眼睛全是问号,部里一向是由真田扮黑脸,幸村扮红脸,所以部员犯错,都是真田进行处罚,可是既然不是被罚,那他为什么拖着疲累的身体跑圈?
刚刚和切原打完练习赛的文太嘀咕着:“刚才比赛时切原眼睛都泛红了,很可怕地样子。”
幸村笑道:“这个情形好像从前天从东京回来之后就有了,切原已经一连两天在部活里没有迟到了。而且在没有人打扰也没偷懒的情况下,切原赤也每天都做着超出计划的体力训练。”真的很问题?听了幸村的话,大家把目光转向柳,柳点点头表示切原赤也加大了他的训练度。大家更疑惑了,到底为什么呢,受什么刺激了?
文太将嘴里的泡泡糖吹得比他的脸还大,随口说:“还能有什么原因,说不定在东京受到什么刺激了。”将泡泡糖收回,再肯定地点点头说:“一定是在东京比赛输给了别人!”话一出口,就感到背后的胡狼拽了他衣角一下,他抱怨地转向搭档:“干嘛,杰克……”顺眼就看到了双手报胸沉着脸的真田,感觉到他的气压极低,才想起网球部规定部员在大赛期间不能私下比赛,而且立海大是不允许输的,连在和外校的练习赛上输都不可以,可是切原不仅跑到东京私底下比赛,而且还输给了别人,这下死定了。丸井缩了缩脑袋,保持安静。
柳捧着笔记本,报出数据:“切原跑到东京为了进行私下网球比赛的概率为30%,因为突发情况而比赛的概率为60%;输得比率为100%,输给意想不到的人而受到刺激的可能性为99%,因为其他事情受刺激的可能性为1%;至于比赛对象,因为数据不足,无法估计。”
真田沉声说:“只要是输了就不可原谅!”
幸村轻笑,说:“我对能够让切原受到如此刺激的人很感兴趣。”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沉默下来,能够打败切原的人,东京地区不是没有,但是能够如此刺激切原的人还很不好说,因为他们所知道的那么几个应该不会在关东大赛将近的日子里和切原私下比赛,至于没说绝对,而说应该是因为或许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他们进行比赛呢。
看到大家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柳双手一摊说:“我已经说过了,数据不足,无法推算人选。”说完拿起球拍进场练习。自此大家都想知道切原去东京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无论怎么问,怎么旁敲侧击,怎么弯弯绕,只要话题一转到有关“切原那天去东京”上,一向直肠子藏不住话的切原如同锯了嘴的葫芦,怎么也不说。
柳生音呆呆地坐在樱花树下的秋千架下,她已经三天没有上学了。懒懒的,哪都不想动,活动范围除了房间就是院子,做到了足不出户。
柳生音一边逗弄着趴在膝盖上的皮皮一边想着三天前的所作所为,是孟浪了一点,自己老说讨厌迁怒的人,可是不二裕太还不是被她迁怒了,虽然不二裕太很过分,可是如果没有川田希子的事情,柳生音就不会把水倒在他的头上了。上次的桃城武也是,两世的年纪加在一起年纪足可以做对方的妈妈了,还是这么不成熟,看来养气的功夫还不到家。
“砰!砰!”自家的大门被捶得通天响,伴随着水野绫的大喊:“柳生音,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家。开门!”
柳生音抱着黄金鼠肥胖的身子,慢吞吞地从秋千架上下来,开门让水野绫进来,提醒她:“我家装了门铃。”
“你还好意思说。”水野绫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数落着:“这两天不管怎么打你电话都不接,我都担心死了。打电话给希子,她说你也不接她电话,而且她姐姐的教学活动你也莫名其妙给取消了,她来敲门你也不理,吓得我赶紧请假跑来看看你出了什么事。一路上我都着急死了,到了你家根本没有心情按门铃,我不想让你以为是哪个阿猫,阿狗。直接一点,告诉你,我来了!”
柳生音轻点头,说:“我认识的人里,好像也只有你会做这么粗鲁的举动。”
进屋转身打量柳生音,水野绫说:“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快告诉我,要是谁欺负了你……”边说边撸胳膊甩袖子,做出一副找人打架的样子。
柳生音沏了一壶茶放在客厅,顺势坐下,随手拿起一边的抱枕抱在怀里,说:“我没事。”
“你没事?”水野绫叉着腰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是呀,我一点事情都没有,好得很。我还每天打电话回家向家里报平安呢,要是有事情的话,我家里人不早就冲过来了。”柳生音神色淡淡地说着,示意水野绫坐下喝茶。
“你会没事?”水野绫弯下腰,伏低身子,盯着柳生音一阵猛瞧,然后站直,挥着手大声说:“骗鬼呢,你?”
她坐在柳生音对面,神情认真地说:“小音,朋友是做什么的?就是这个时候用的,你到底知不知道?”
对上水野绫的眼睛,柳生音从中看出满满地担忧。再一想到水野绫是从神奈川坐车特地跑来看她的,柳生音就把三天前发生的事情向她述说了一遍,然后补充了一句:“是我的太不理智了,心态不够宽容,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其实柳生音没有想过她上一世过世不过二十余岁,这辈子才十几岁,虽然年龄是可以累积,但经历的世情不过都是从童年、少年到青年这一段时间,其实她的心理年龄最多不超过上一辈子的年龄,而前世的她虽然学了很多东西,但是并没踏足社会,接触世情,整个生活全都以姐姐为生活重心,人情世故单纯的很,因此她的心理年龄甚至更小,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无可非议。
噗!正在喝茶的水野绫一下子就把茶喷了出来,她赶紧抽出纸巾擦着喷洒出去的茶渍,不敢置信地望着柳生音说:“老大,这就是你闭关三天之后得出的结论?你还不够成熟稳重?天呀,听到这话我连自杀的心思都有,你要是再理智的话,都快成八十岁的老太太了。”
水野绫伸手抓住柳生音,正色地说:“小音,听着,这些事情根本不是你的错,本来就是他们不对在先,你怎么生气都不为过。”然后一下子松开手,倒在客厅,双手摇晃着:“要是我的话,我会大骂他们一顿,然后每个人踹上两脚。干什么呀,一个个欠扁的东西!”
她随手抓起身边一个方形抱枕,抛向柳生音,仰头闷声说:“和你在一起,有时候觉得你淡漠冷静的可怕,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引起你的兴趣,根本不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这样的你让我们不自觉地依靠,也让年纪比你大的人不自觉地信赖你。”
侧头看向张口欲言的柳生音,摆摆手说:“安啦,安啦,我是夸你呢,不用不好意思。”语气一转,“不过那样的你会让人感觉到大家距离你很遥远,这可能就是在国小的时候要不是我拉着希子硬贴上来,你恐怕都交不到朋友。”接着又用兴奋的语气说:“每次看到你高兴、生气或发怒的样子,就觉得你很真实,和我们不再那么有距离感。”
水野绫倏地坐起来,盯着柳生音一字一句地说:“小音,记住我的话,朋友是相互的,就比如说刚才你和我说的事情,你当然有生气的权利,何况本来就是他们的错,你干嘛检讨自己。关于小希姐姐的事情你要是不好开口,回头我和小希说清楚,她会明白的。至于那个不二裕太,不用管他,让他去死!”
闻言柳生音一把抱住水野绫,头放在她的肩膀上,不吭声。水野绫轻抚上她的背,也默不作声。
以姐姐为生活中心的柳生音的前世,为了姐姐提前入学和一群比自己年纪大的孩子为伍,庶出的她为了姐姐混迹在同是正室所出的孩子中,忍受着嘲弄和讥讽,被孤立。她只是一个跟班,一个保镖,不需要朋友和伙伴,她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自己的姐姐。而且不管在外或在家她与其他人发生冲突,不管有理没理,错的一方永远是她。这辈子因为是带着记忆重生,因此柳生音和同龄人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对于她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柳生音自然格外珍惜,朋友对她来说,比任何财富都要来的宝贵!虽然表面上柳生音有时对人似乎很冷漠,但是对于她注重,她喜欢的人,她往往会有一份执着。
过了半晌,水野绫推开柳生音说:“好了,这三天你自怨自艾也够了,明天给我上学去。”
柳生音释然一笑,开口:“我才没有自怨自艾,我只是觉得有些失落,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这几天在家不过理理思绪,再说不二裕太就在这两天办转学手续,我不愿意去学校碰见他,两个人见面徒增尴尬。就算你不来,我明天也要出门了。”
“啊!啊!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白跑一趟。”水野绫看到柳生音恢复常态,明白她刚才的话只是诡辩,但也不戳破,配合着嘟着嘴,叉着腰,不依的大叫:“不管了,既然来了我要吃你煮的东西,我还要打包带走,这趟可绝不能亏了!”水野绫使劲挥舞着拳头,作出一副赖皮的样子。
看着水野绫在那耍宝,柳生音笑笑起身,心里默默地感谢她的到来,准备到厨房弄些好吃的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