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多罗利踉跄的脚步,经历了一场惨败的多罗部族人走上了归去的路途,他们来时的七百多人如今只剩下了二百人,另两族惨,只有不到一百人能够活着离开这里,而三家的领都死在了这场战斗中。
“他们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斩草除根吗?”周勤看着败退的多罗部人,禁不住对五族联盟的做法有些疑惑。
“ 我们森林一族从不畏惧任何人的挑战,即使对仇敌的弟也不会斩尽杀绝,他们要来,我们就等着好了。”达固在一旁自豪地说道。
经此一战,黑森林的盗贼团几被全部瓦解,多罗部与亚达部和伦巴部三族精壮男几乎死绝,此后几十年都难以恢复元气。但黑森林从此回归于原住民部落之手,得以再现往日和睦安宁的景象。
众人看着尸横满地的惨景,正在感慨之时,阿清突然走来向李旦说道:“我哥哥想见见几位。”
李旦与李英彤对视一眼,向阿清点点头,随她向山上走去。
众人来到山上,刚刚清醒后的阿朗在拜谢了众人救命之恩之后,向李旦提出了一个请求。原来阿朗醒来之后得知族人在清理时只现了刘毳山的尸体,而杜肥却逃之夭夭,心恨之余立志要手刃仇人,但知道自己远不是身怀武学的杜肥的对手,他知道李旦武技高,杜肥远非其敌,便要拜李旦做师父,学得强武技以报杀父大仇。
李旦情知遇到了大难题,但不忍看这青年一脸悲痛企盼的样,答应在他伤好之后教他武功,并告诉了他银雕兵团的地址,要他三月后到那里等他。而此时,他则要与李英彤等人立即上路,继续追寻我的踪迹。
考虑到此行的凶险,不会武功的金环银环被决定留在达盟依族中,二女虽然心忧我的安危,但为了不拖累大家,也只好同意留在寨中。阿朗则向李旦等人保证会保护好二女,看着重伤之后依然英武昂然的阿朗,金环银环对能留在寨中有着一丝微微的喜悦。
浊日城。
黑森林三百里外的一座大城,人口四十万,是通往华都联邦都凤城的第一座城池。由于这里的太阳在日落时处在黑森林的方向,不知什么缘故,应该美丽如画的夕阳看上去总是有些昏昏暗暗的,有人说是受黑森林阴深之气地影响,叫太阳也变得黑暗起来,故此城名为浊日城。
在浊日城的街道上,有四个古怪的老头带着一个仙女般美丽的少女在街上走着,引得路上的行人无不回头顾盼,心中充满了对这四老一少奇怪组合的好奇。
五人中三个老头自顾自地走着,显得对旁人的关注不屑一顾,只那本来脸红似火的老头此时铁青着个脸,似乎对路人频频注目的行为极度不满。不知是因为少女美丽的容颜实在太吸引人,还是因为对几个老头怪异的举止感到鲜,围观的人竟越来越多,虽没有堵住去路,但五人身后跟着的人却多了一大串。
平地里突然响起一声炸雷,宛如在众人耳中炸开一个爆竹,震得人们耳朵麻,身振颤不已,体质稍弱的几个差点摔倒在地。只听五人中那个面色铁青的老头一声大吼:“看什么看,都给我滚!”
众人这知道原来适是这老头出来的叫声,不由对这个老头的大嗓门心惊不已,那老头见人们还没有散开,又是一声大吼,一股巨大声浪袭来,震得众人胸口闷,气血翻腾,半个浊日城都几乎听到这恐怖的吼声。这下周围的人再也禁受不住,纷纷逃散而去。
其中一个老头嘿嘿一笑:“老伍,他们想看就看,理他们作甚!”
被唤作老伍的老头气哼哼道:“哼,我不想被人当猴看,你喜欢你让他们看去。”
那老头嘿嘿一笑,没有再说话。
这四个老头便是暗影的四大长老猎三、袁伍、言6、田柒。那个面容枯瘦的老头是猎三,红脸老头是袁伍,吹叶的老头是言6,白脸的老头是田柒。那个走在中间脸色郁郁不乐的女孩当然就是我,史上强的生命体‘断玉’了。只是如今却沦落为任人欺凌,孤苦可怜的弱女了。
“喂,女娃娃,我们可没有欺负你,你别总哭丧着个脸啊。”田柒察觉之前被轰散的人群看他们的目光有些异样,颇有怀疑他们拐骗良家女孩的嫌疑。不禁对自己目前的形象大为不满,他们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谁来也不怕的级大高手啊。
听到田柒起牢骚,我拿眼瞅了瞅他,没有说话。
“都把人家抓了,不叫欺负那叫什么。”吹叶的老头言6在旁笑道。
田柒一愣,随即说道:“那可不是我们自己要干的,是那人叫咱们干的。”
“可咱们还是干了。”言6又笑。
“啊……说得也是。”田柒呆了呆,自言自语起来。
看二人说个没完,袁伍有些不满起来,“还吵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田柒察觉路上看他们的人又多了起来,赶紧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这一路走来,和四个老头相处了几天,我已经熟知了这几个老头的脾气禀性。猎三在四人中年纪长,说话不多,处事沉着,众人以他为,什么事都是他来拿主意。袁伍性格一如他那张红脸,脾气暴躁易怒,很容易火。言6喜好乐曲,常拿着个叶吹啊吹的,只可惜吹出来的东西不堪入耳,尖糙难听,常在吹奏之时遭另外三人追打。田柒为人有些死脑筋,脾性憨直,总给人智商不高的感觉,不过功夫高得可怕,除三老外无人敢开他玩笑。据说他们中还有一个肖四,不过目前不在他们中间,因而其人如何也不得而知了。
就在我们走过街道时,身旁的小巷中突然探出一个身影,这个人的身影极为熟悉,我若看到他的脸的话,一定会认出来。他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我手上吃尽苦头的化骨神魔阴莫疾。
阴莫疾自那次与弟弟血妖从我手中逃走后,两人一直隐慝在暗处休养了半月算恢复元气。虽然生死患难一场,两个兄弟终还是分道扬镳,血妖不知去了哪里,而阴莫疾自逢遭受到出道以来大的惨败之后,一直意志消沉,浑浑噩噩地,不知不觉便来到这浊日城。
今日正在附近店中买醉时,突然听到外面一声长啸,以他耳力,立即辨出这是一个绝顶高手的啸声,气息悠长,真元之浑厚竟不在他之下。不由心中一惊,暗道这偏远城市怎么会突然出现如此一个实力强大的高手,好奇心使然,使他不由自主的前来一探究竟。
在瞧着我们的一瞬间,阴莫疾心中一寒,倒吸一口凉气,立即认出中间的女正是打得他惨不忍睹的小煞星。她来这干什么?阴莫疾赶紧屏住呼吸,压制住全身气息,这敢偷偷把头探了出来。
经过仔细观察,他觉我手足无力,行动迟缓,似乎是被禁制了全身功力,眼下正是受制于人。谁能拘禁得了她?阴莫疾心中一惊,细细观察起旁边四个老头来。阴莫疾不愧为多年在大6横行的绝世魔魁,已然认出眼前几人是谁。
羿天渊的五大高手?他们怎么会在这?大6上的人很少有人知道猎三等人的来历,但这阴莫疾碰巧就是其中一个,四十年前,双方还曾交过手,阴莫疾对此印象颇深。他们抓住了这小丫头?阴莫疾暗道,这五人任哪一人功力都不在自己之下,若是五人联手,或许真能制得住这可恨的小丫头,怎么只有四个人,还有一个呢?难道是抓这丫头是被打死了一个,阴莫疾想想很有可能,想要抓住这个实力高得吓人的丫头,若不付出点代价,真么可能成功得了。
阴莫疾在这里一通瞎想,却不知道事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阴莫疾心道,这些人都不好惹,我还是明则保身吧,他此时早已失去了与人一争长短的英雄壮志,正待转身离去时,一个念头突然涌上心头。
这丫头如此厉害,我绝不信她是打娘肚里便练就的这一身功夫。对了,一定是有什么密笈宝贝之类的东西,不然她哪来的这一身恐怖武功。如果真是这样,我若得到这其中的秘密,不管是武学宝笈,还是别的什么宝物,凭我百年的功力,丰富的阅历经验,一定比这个黄毛丫头还要强大得多。到时我习得盖世奇功,整个天下尽在我手,唯我独尊,什么僧魔道尼之类的全不在话下。哼,当年若不是大悲僧出手,我哪里会怕那些所谓佛宗名门的正道高手,又何必要被逼潜隐这四十年。哼,大悲僧,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阴莫疾心中恨恨想着。
现在只需悄悄跟在后面,寻找机会将那女孩抢夺过来,大事则成矣。
想到这里,阴莫疾的心又活络了起来,一时精神振奋,心中跃跃欲试,那雄心壮志仿佛又回到胸中。主意打定,阴莫疾立即悄声尾随前面的五人,无声无息的跟在后面,暗暗等待着时机。
出了浊日城,便是一望无际的诺玛大草原,这里曾是盗匪横行猖厥的地方,但自从几年前被政府出兵清剿后,诺玛大草原便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安宁,成为草原牧民与无数温驯善良的草原动物休养生息的天堂家园。
这一路上我一直都在想法逃跑,只苦于元素之体伤势未复,浑身使不出多大劲。其间跑过几次,都是没有多远便被几个老头给拎了回来。虽然对我的举动有些恼火,不过几个老头倒也没说什么。他们对我还行,只是在伙食方面手艺太差,往往该淡的咸,该咸的辣。他们倒是吃得津津有味,这让我很怀疑这几人的味觉是否有问题。只有到了有人居住的地方,我能改善改善生活。
我曾试着与他们沟通,想弄清他们的头是谁,为什么总要对付我。可是几个老头平日里做事颠三倒四,在这方面倒是嘴挺严,任我旁敲侧击也决不松口。
身为级路痴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只能身不由自己的跟着几个怪老头走,不过我曾由他们口中模模糊糊地听到过‘凤都’两个字,心中不由有些纳闷,难道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凤都吗?那不是华都联邦的都,我之前想去的地方吗?难不成他们的幕后头,暗影的领就在凤都吗?
这一天接近黄昏时,太阳已早早落下,黑幕渐渐笼罩了下来,落玛草原显得异常安静。四个老头找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停了下来,看样是打算在这里落脚了。
袁伍用玄阳真火烧熟了几只捉来的草原兔,几个人就着洒上的焦盐便狼吞虎咽起来,猎三递了一只兔腿给我,我看也没看,扭过头去不答理他。猎三皱了皱眉,拿出一块薄饼递了过来。这回我没有拒绝,接过来狠狠咬着,那咬牙切齿的劲儿就好像我和它有深仇大恨。
今晚没有星星,我失去了晚上唯一可以看星星打时间的乐趣,暮色沉沉的大草原上显得异常空寂,看着几个老头,我觉得颇是无趣。
几个老头也傻傻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我猜想他们大概也觉得很无聊吧。
言6趁机献宝:“不如我为大家吹上一曲,以解无聊之趣吧。”
话音刚落,立即遭来众人一阵喝骂。
正闹着,荒原另一头突然传来阵阵轻轻盈盈的笛声,声音委婉动听,渐高渐低的音符乐声悠扬婉转,充满浓浓思乡之情,叫众人禁不住听得呆了。袁伍横了言6一眼,骂道:“听见没有,这叫音乐。”
言6颇为恼火,低喝一声:“岂有此理,我倒要看看,谁敢比我吹得还好听。”身一窜,消失在夜色中。
其余几人也想看看何人在此荒野草原有这等情趣,立即跟了上去,我也身不由己的被他们带在了身边。
乐曲声渐渐近了,远处渐明渐暗的篝火旁,一个孤寂的身影独自坐在那里,乐声便是由他出。
那人听到响动,抬头一看,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竟然是久未见面的窦曲,他正吹奏着一只短笛,这只短笛也是他的武器,我在难民中曾见识过的。
言6一声怪叫:“臭小,原来是你在吹笛啊!”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弄得窦曲大惊失色,退出一步,警觉得看着这个声如洪钟的怪老头。
只见言6脸红脖粗的瞪着窦曲,半晌冒出一句:“吹得不错,教教我怎么样?”
此话一出,其他三个老头险些摔倒在地。
袁伍红着脸大叫:“老6,你他妈真没出息,兄弟们脸都被你丢尽了。”
言6瞥了袁伍一眼,一脸不以为意地道:“你懂什么,这叫不耻下问,”回过头对窦曲道:“年轻人,怎么样,教教我吧。”
袁伍没再理他,转身便向来路走去,其他二人倒是颇觉有趣地盯着二人看。
窦曲此时已经看见了我,脸上震惊之色一闪而没,但却没有说话,只站在那里愣愣地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言6见窦曲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年轻人,教我吹笛可是你莫大的荣幸,你要教了我,我保证你有好处。”
窦曲哪里知道言6何许人也,只是在心里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和几个古怪老头在一起,他对我印象极深,尤其是仙女峰那一幕,教他终生难忘。至于言6在耳旁和他说些什么,他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言6在旁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见窦曲没理他,不禁有些着急,忙道:“喂,年轻人,你到底教是不教,说句话呀。”
窦曲这次听到了言6的话,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言6以为窦曲不肯教他,察觉旁边二人用类似嘲讽的眼光看着他,不由大觉脸上无光。将心一横,对窦曲道:“小,你教我吹笛,我教你这手怎么样?”
一把抢过窦曲短笛,将大嘴凑上,一口真气吹出,‘哧’得一声,百步之外一只草原鼠立即遭殃,化做一片血雾弥漫开来。
言6真气再吐,又是‘哧’得一声,一头潜隐在远处的草原狼突然四肢麻痹,浑身动弹不得,竟然是让言6以真气封住了全身血脉。那头草原狼本来还在奇怪即将得手的猎物怎么突然不见了,却不知自己已成了下一个目标,没等它明白过来已然成了言6笛下的第二个牺牲品。
窦曲心中大惊,刚这怪老头从他手中抢笛之时,他竟毫无反应。其度之,手法之精妙已然让他吃惊不小了,眼前这一幕是让他大吃一惊。要知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想要看清十步以外的物体已经不易,这老头只凭笛风便叫一只百步外的草原鼠化为糜粉,以极强真力凝聚一线,击中距离远的草原狼,力道之巧,认脉之准当真罕见。
适若不是老头刻意为之,他也无法察觉到远处这两只生物的动静,就凭这两手,眼前之人实力之强便绝不会低于大6排行榜上的十大高手。
“怎么样?”言6得意的看了窦曲一眼,“你若肯教我,我便将这功夫教你。”
窦曲闻言心中大动,要知眼下这种机会是几十年难得一遇,眼前老头武功奇高,自己却未有丝毫印象,显见是潜隐多年的绝顶高手,这种人一身的强武技,随便挖来一两手便可受用无尽,窦曲也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小,知道眼前机遇难得,焉能轻易放过。
他极力压抑心中的躁动,摇摇头,平静而又坚决的吐出一个字:“不行。”
言6听到这个答案,脸色一变,眼中射出森冷寒光,直视窦曲。
窦曲只觉浑身一抖,一股阴冷寒意凉彻全身,看对方眼中射出的凌厉目光,散出无穷杀气,宛如把把利刀,随时会扎入自己的心中,叫人生出无力反抗之感。
随着对方煞气渐增,窦曲越来越感全身乏力,内心战栗不已,不知不觉屈服在对方逼人的目光之下,竟忍不住要点头同意。
一道微不可察的精神异力突然冲破锁绕在窦曲身旁周围的气场,钻入窦曲脑中,狠狠撞击了一下大脑识海,窦曲蓦得一惊,本来昏昏沉沉得大脑犹如被人重重拍了一下,顿时清醒了过来,他立刻意识到对方是以极强念力锁住自己心神,想叫自己屈服在他意念之下,糊里糊涂答应了他。
看到窦曲眼神突然清明,显然已摆脱他的念力控制,已然振作了起来,言6眼中禁不住闪过一丝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