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可谓是关于扬州的名句之一,“夹岸画楼难惜醉,数桥明月不叫眠”、“落地落花春病酒,一帘明月夜登楼”、“霜落寒空月上楼,月中歌吹满扬州”、“澹星初月画难足,逗雨忽来三两行”之句也是描述扬州的诗句。而世间有“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在扬州”之语,由此种种可以推知扬州的月色或皎洁明亮,或朦胧浪漫,不论阴晴圆缺,应都是相当的迷人。
“市桥灯火连霄汊,水郭帆樯近半牛。”然而,漫步在回途中的我却现,扬州的月光虽美,但扬州的夜景却是具特色!夜间扬州的繁盛似乎胜于白天,不只有叫卖遛逛的大唐民,有吹笛弄蛇的波斯人,兜售珠宝的大食人,以及凡事好奇的东瀛人,再加上倚门而笑的胡姬汉女身后传来的那娇柔幽雅的歌声琴音,使得我恍惚之间,依稀竟有前生都市夜生活的感觉!只不过相比起来,这里具有异国的风情,为热闹罢了。
当此情境,我不由来了饮酒的兴致,放缓了脚步,我回顾颜真汉卿、令狐潮二人道:“当此明月良景,我们主仆三人不若在这里把酒夜谈,如何?”颜真卿微一沉吟却道:“扬州乃繁盛之地,号称雄富冠天下,龙蛇混杂,公千金之躯,实不宜在外多作停留,不若回宾寓之中再以酒资夜,是稳妥!”他这一言之下!即连令狐潮也随声附和。
见他二人一致反对,而且言之有理,我只好怏怏作罢。令狐潮见我不甚意,便开口打破沉闷,轻声问道:“公原本要夜访鉴真和尚,不知为何却又半途而返?”我随口答道:“这和尚近日即要远赴东瀛。事务必定繁多,我们此次拜访十有**难谐,我思之再三,不若就此作罢!”颜真卿及令狐潮闻言自是知道真相不会这么简单,但我既如此而言,他们心下虽仍有疑惑,也只有保持沉默。
我想了想道:“这个鉴真和尚虽然道行高深,但数度违背大唐禁海之令。意欲东渡倭国,其行可恨,其志可敬,回去以后,清臣可以下令淮南道采访使、江东道采访使,准许鉴真和尚东渡,以成全他弘扬佛法的志愿!”我既然安插了澄如和尚在鉴真身侧,就该为他们东渡之行减少阻力,行个方便。要知道鉴真和尚此前的四次东渡的失败,有三次是因为有大唐官方的阻拦。颜真卿恭然领令。
甫回到客栈。颜真卿即告退拟旨,行令淮南道采访使及江东道采访使;令狐潮则惦念着我饮酒的兴致,赶忙到客栈厨房张罗酒菜去了。我独自回归小院,却见张思扬正在院门口向外张望。脸上隐带焦虑之色。(电脑 阅读 nt)
见及我的归来,张思扬急忙迎了上来。低声说道:“陛下可回来了,东北的史朝云奉陛下召见,在陛下刚走之际便已来到。正在堂屋恭候圣驾!”我心里一怔。旋即点头表示知道了,举步走向堂屋。我地心中暗下决定:不论朝云她此来目的为何,我都要把她留在我的身边!
登堂,入目,我心里一震。刘弘只奏称朝云她形容憔悴神色凄楚,我从来没有想到原本冷艳非常的朝云会憔悴至此,一目望去,她显得苍老了许多:面色苍白枯槁,原本娇艳欲滴的红唇已是干涩枯暗,一双明若秋水横波的美目,也变得黯然无神,甚至有些空洞,若不是她那一头秀依然乌黑柔滑,整个人的精血就象被抽尽一般!我不由大步向她走去,心中充满了疼惜,也没有顾及堂上皎玉和玉雪异样的神情。
朝云呆愣愣地看着我向自己走近,枯槁地面容上浮显着复杂的神情,似欣慰,如怨愁,若无奈,象决绝。我来到朝云的跟前,一语未,只用力地把她深深地拥入我的怀中,好像要与她融为一体般,仿佛把我对她的思念和挂牵,完完全全地在这一抱间抒出来,是那么的热烈,是那么的旁若无人!朝云好似在这一拥中感受到了我对她的情意,渐渐地,她也几不可察地轻微微地回应着我。当我吻到她的唇的时候,朝云她主动地轻吐香舌,任我细品。只是,朝云倒颇能把握住自己地情绪,不论我怎么和她亲热,她都在表面上做到若无其事。
在我慢慢静下心来以后,我暗暗品出一丝异样,通过这一拥抱,我感觉到朝云虽然是爱我的,但她的心计也非同小可。当然,能担当独镇京师收集情报的任务,这本身就说明了她地不简单!良久,我缓缓地松开了朝云,故作轻松地轻声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若是真的没有缘分,又怎么会情定固山呢?若真是‘永不相见、各自珍重”我们又怎么能在此重逢?“
“陛下!罪臣女此番厚颜相见,实是有事跪求!”朝云全不是适郎情妾意地模样,竟说出毫不给我面的一席话,虽然显得她言诚语恳,但也可算是大煞风景了。不过,据她的言语来分析,一定是史思明派遣她来充作请降地使者。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先见招拆招了。
当下,我眉头一皱,柔声问道:“朝云莫非是指平卢、范阳请降之事?”我话音虽柔,但我地脸色上却闪过一丝不豫:难道我时常思念的朝云,竟然打算利用我们特殊地关系来换取叛军的一时之安?!
“朝云虽是纤纤弱质女,但也懂得些道理,朝云再怎么冥顽,也不敢公然恳求陛下宽恕叛军!”听得朝云的言语,我的心下不由一松,显然是我会错了朝云的意思。接着,只听她继续说道:“朝云知道东北终不可守,只想在事败城破之际,保留一点史家的血脉,以免自己的祖宗断了香烟!因此,朝云趁着家父上表请降之际,主动请缨面见陛下,现在,只求陛下成全朝云的这一点痴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