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兽不再逃窜,妫姬狡黠一笑,出声命小兽翻滚、蹲坐,若是不从,便随手将之提起,远远的抛出禁制范围,弄的它被禁制勒的惨叫连连,看的一旁的囡囡小脸上都露出了不忍之色。(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直把小兽折腾的奄奄一息,妫姬这才出声威吓道:“孽障还不降服
小兽愤怒的昂怒目,显然灵智极高,听得懂妫姬的话语,可是却倔强的抵死不从,小小的身躯上竟然透出一股孤傲之意。
妫姬大为意外,再度将其拎起作势欲抛,那小兽在空中翻滚一周,突然周身光华大作,一股浓郁血光闪过,竟然摇身化为了一个约莫一两岁大小的小小幼童
这小兽所化的幼童从空中跌了下来,一屁股蹲儿坐在了地上,也不哭闹,倔强的手脚并用爬了起来,光着白嫩嫩的小屁股,甩着豆丁般的小啾啾,撒开白嫩的脚丫子扭头就跑
“化形?”
妫姬被这场面骇的娇容变色,原以为这小兽只是凶兽、蛮兽,却未想还是低估了它,要知道,化形乃是传说之中修炼高深的丨古兽丨才能达到的境界,一旦化形便可化身为人纵横大荒
她身旁的囡囡也被小兽突然变成了一个小孩的场面给吓了一跳,可女童心思单纯,见那小童要跑,便大叫了一声:“小红回来”
眼看要窜出小院的小童,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拴住一般,被猛的拽了回来,“吧唧”一声摔在了二女跟前,此时院外传来一阵人声,却是那宴会的勋贵们派人来请妫姬,这座勋贵府的主人将她转送给了被宴请的那位大人。
妫姬也顾不上再调教这被禁锢的小兽,让仆隶取来一套小童的衣裳给它穿上,带着它和囡囡登上了“新主人”的马车,别看这小兽性子凶蛮,可化形之后打扮一番,却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可爱得紧。
囡囡恰好缺个玩伴,原本的小兽虽然可爱,可总没有小伙伴能陪她玩来的好,欢天喜地的逗着小兽化形的小童,可惜被禁制禁锢着的小兽满脸的怒容,闭上眼睛不太搭理她。
接下来的日子,妫姬以“歌姬”的身份,在这中容郡城的勋贵们府上几经转折,每换一次“主人”,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就会随之提升一大截。
而她的艳名也随之在中容郡城之中传开,几乎整个勋贵圈子里,都知道这郡城之中来了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争相举办宴会邀请她登门献舞。
就在这样不断的转折之中,妫姬也越来越接近丨中容郡丨的权力中心。
有丨惑心之术丨傍身,妫姬在这些脑满肠肥的勋贵之中倒是显得如鱼得水,也没叫这些其蠢如猪的勋贵们占了什么便宜去,倒是那小兽化形的凶蛮小童,让妫姬一日三惊。
这小东西也不知是什么异种,不但能通人语,而且食量奇大,一日总要用上七八顿饭食,一顿足要吃下几钽饭菜、十几头牛羊的血食,亏得她能以惑心之术操控那些勋贵,又经常更换主家,一段时日下来,差点把住过的那些勋贵府吃穷。
而这小子不但食量大,气力长的也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出身兽类的关系,即便是在被禁锢的状态下,气力也比得上丨彘品丨锻体者,浑身的气血更是旺盛的惊人。
吃的多,长的就快,那个头随着他胡吃海塞之下见风就长,不过数月下来便长成了一条大汉,虽说依旧是眉清目秀的样子,可让人很难相信这大块头数月之前,还只是一个拖着小啾啾满地乱跑的小童。
好在数月的调教也不是没有成果,这小子虽说一副凶蛮的性子,可逐渐摸到了他脾性和要害的妫姬,却逐渐能够指使他听些命令,例如以族弟的身份担当她的贴身扈卫之类的。
要说这家伙也是古怪的紧,明明已经能够化形,但是心智却像是刚刚开启灵智不久的低阶灵兽一般,甚是单纯稚嫩,只需拿吃食诱惑便会乖乖听话,而只要顺着他的性子,倒也不显得那般蛮横,从“驯丨兽”的角度来说,这家伙也算是被训的“半熟”了。
一边忙于掌握丨中容城丨内的各种情报,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布局,妫姬一边在闲暇之时抽空调教这只在计划中将起到大作用的化形凶兽。
妫姬本以为这自称为“逸”的凶兽,应该是丨焱煌国丨某位高层豢养的,甚至有可能就是丨焱煌国位神秘的国主本人,但随着妫姬旁敲侧击的暗中套问,却很意外的现,这家伙似乎对自己以前修炼的事情毫无印象
即便是兽类化形,也不至于遗忘自己化形前的记忆吧?难不成他是个天生天养,一朝觉醒的精怪不成?
这让妫姬不禁怀疑,这吃货根本就不是什么凶兽,而是一只刚刚开启了灵智的丨魅兽丨,但通常被丨魅灵丨寄生的兽类,会始终保持兽型,很少有以兽身再度化形为人的,不是不能,而是对魅兽来说,这种变化毫无意义。
魅族乃是聚天地精华而生的灵物,能通人语到也说得过去,可多半是逐渐学习而来,像逸这样灵智初开就懂得人语的还真是少见。
左右思量,妫姬都无法从自己看过的典籍之中找到相仿的例子,而问逸,他能记起的,又只有那日在丨焱煌国丨都城被瞽叟俘获之前不久的事情,例如他是从丨焱煌国丨都城中,一处山谷之中逃出来的。
无奈之下,妫姬只能将这种诡异的状况,归功于丨焱煌国卩本就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
至于逸,以妫姬的手段,很容易便取得了这个心思单纯的家伙的信任,并让他随了自己的姓氏,为他取名为“妫逸”,每次出行献舞便会将其充作扈卫带在身边,算是变相的替三人安排了“合法身份”。
她此刻的“身份”是某支“妫氏”先民古裔氏族之女,族中祖地在黎王叛乱的战火之中被屠戮一空,仅剩她与族弟“妫逸”、族妹“妫楠”相依为命,不得不以歌姬的身份逃难来郡府丨中容城丨寻亲。
“嬴、姬、姚、姒、妫、、姑、妊”这八大姓氏,乃是先古时期的古帝后裔,从血统上来说到也算的上是尊贵,但古裔流传至今,分出的旁支何其之多,就算有人想查她们的根底也不至于露馅。
再加上这兵荒马乱的年景,那天没有百八十家氏族被灭,千跋之内了无人烟的地方比比皆是,就算想查也没处查去,越是不用担心暴露。
正因为古帝后裔这么一重身份,妫姬名义上虽然“沦为”歌姬,但在丨中容城丨的勋贵圈子里,也受到了一定的尊重,那些脑满肠肥的勋贵虽然好色,但在妫姬长袖善舞的经营下,再辅以丨惑心之术丨,倒是建立起了一个“民间艺术家”的形象,不至于被那些权势滔天的勋贵用强。
现如今,丨中容城丨中稍有些权势的勋贵,虽然面上道貌岸然的保持着谦谦君子的风范,但私底下都将这位歌舞双绝的姬视为禁脔。
我吃不到的葡萄,别人也别想吃到。
勋贵们互相制衡之下,竟然让妫姬独善其身的成功打进了丨中容城丨的上层社会。
不过短短数月,便在众多豪客的追捧与攀比之下,在这寸土寸金的郡府之中,混到了一座不小的豪宅,仆妇成群就不用提了,金银珠宝、稀世奇物更是堆的满仓满谷。
要不怎么说“红颜祸水”呢,自从妫姬出现在丨中容城丨里,因为争风吃醋暗中借机互相倾扎,从而导致革职失爵的勋贵少说也有十几位,至于那些莫名其妙就受到牵连,凭白遭了横祸的小人物更是不计其数。
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一招含而未放的“美人计”,便将偌大的一座郡城搅和的鸡犬不宁,那些勋贵们为了博得美人欢心,就差点自家房子冒烟玩了。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这几个月在丨中容城丨搞风搅雨的妫姬,终于进入了上层人物的视线,一队直属郡王宫的郡戎,全副武装的带着一道颛孙弥师的君诏下来,召妫姬入郡王宫,为丨中容王丨献艺。
妫姬对前来传诏的郡戎领微微蹲礼:“请大将稍待,容姬稍事打理
“不必了”
郡戎领冷冰冰的道:“少姬且随本将前去即可,宫中一切皆有准备。”
妫姬也不着恼,温顺的颔:“那便谨从大将安排。”
说着起身便往府外郡戎们带来的“玉齿云驼”拉拽的暖帐行车走去,而随侍一旁的囡囡,懵懵懂懂的抱起妫姬常用的一管碧篪(一种类似笛子或长箫的管状乐器)跟了上去。
毫无危害性的小女孩自然是不会引起郡戎领的注意,只把她当成了妫姬的仆童而已,但是当化名“妫逸”的化形凶兽也屁颠屁颠的跟过去的时候,那郡戎领却皱起了眉头,本欲阻挡下来,但是看到妫逸背起的一只藤箱中盛着的各种云板、铃器等乐器,又将话给吞了下去。
不过是个丨彘品丨的随扈,还不足以威胁到宫中的贵人们,不要说郡王宫中的那些御将了,就连他们这些护宫的郡戎,实力最差的也是丨骥品丨战戎,那里会在乎这么一个空有一身蛮力的乡野扈卫。
再说人家女子出行,身边带一两个“仆隶、乐侍”伺候也属常事,看他身无寸铁,郡戎领也不再废话,挥手便让队伍出。
那长的仿佛单峰骆驼,但是却又长了一对长长玉色象牙的驮兽长吼一声,足下冒出四团小小的云团裹住蹄子,拖拽着那驾宽大笨重却没有轮子的暖帐行车,在宽阔的御道上行走了起来,度快的惊人的同时却又平稳之极。
这已经不是在“跑”,而是在“飘”了,别看这玉齿云驼行进起来一副“昂挺胸”的傲慢劲,脚下也慢腾腾的没见捣腾多块,但是一步迈出却能拖着那与其说是车厢,不如说是座小房子的沉重行车疾驰出去老远。
而那些随行护卫的郡戎所驾驭的坐骑,也都是一头头威武雄壮,浑身遍布黝黑鳞甲的马型鳞兽,度更显惊人,明明玉齿云驼的度已是极快,可这种蛟鳞兽却能轻描淡写的跟在一旁,丝毫不见吃力。
丨中容城丨,丨中容郡丨郡王治下的都城,面积奇大,经历代中容王修葺扩建,前后历时数朝方才建成如今规模,城民从城南徒步行至城北,足需十天半月之久,由城东至城西亦然。
城内有大河十数条,行舟水道逾千,大小溪流、湖泊无算,城墙四周一方就有城门八十一座,可见丨中容城丨之巨大,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这都城被围困,将那高耸如峰的坚厚城墙上的城门封上,城内也能自成一国,自给自足。
玉齿云驼在宽达百仞的御道上越行越快,不过半个时辰便入了内城之中,通过守卫森严的重重关卡,入眼便是拔地而起的一座平顶巨峰,层峦叠翠的山体上布满一片片鳞次栉比的宫阙,最顶端的主殿隐于云霞之中,正是名为“碧云烟霞宫”的郡王宫。
那玉齿云驼在盘龙一般的御道上优雅的曲折而行,沿途奇景无数,珍禽异兽成群,古木灵草成片,美不胜收的盛景叫人目不暇接,可端坐于行车之中的妫姬却一脸的肃然,丝毫没有心情欣赏这难以见到的美景。
虽然下定决心铤而走险,但并不代表她就不重视教中宿老曾经耳提面命的那些警告。
大荒诸侯都不是好惹的角色,这一点是绝对毋庸置疑的,虽然凡俗界之中只是盛行锻体之法,对方外术修之士的秘术修行并不擅长,但是修行一事殊途同归,方外界之中也不是没有纯以锻体为修行根本的宗门,任何一种法门修到极致,都能突破最终的拿到禁制,成就天人。
这一点从大荒东境九历朝历代以来,几乎都是锻体强者坐拥天下就能看得出来了,术修两道所掌握的秘术虽然威力强大,但其修行难度却足足是锻体者的成千上万倍,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天赋和资质能够成为术修之士的。
这就导致两者之间的数量差距动则以万倍记,以锻体者的庞大基数,就算术修之士再强,一个人打不赢,十个人总能一搏了,十个人还打不过,一百人呢?一千人呢?一万人呢?
哪怕是蚍蜉撼树,数量多了,啃也能将巨树啃倒了。
况且,这世间势力,虽有方外、世俗之分,但实际上区分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分明,一些世俗世家豪门之中,难免会有懂得秘术的术修之士存在。
说到底,方外界的根基依然还根植于世俗界之中,弟子门人接来自于世俗界之中,各种血缘牵连,亲情关系,让这道界限越的模糊,自然也就导致世俗界之中各种势力极为混杂。
正如教中宿老提点,大荒诸侯多为传承悠久的氏族后裔,积累良多,自然身边高人辈出,最不济也供奉了一些镇耄、宿耋以备不测,而一些没有宗门的隐术野修,也多寄身于豪门大阀之中,借其供应的资源修行的同时,也为其提供一份庇护。
山野多奇士,一些豪门供奉的境界,并不一定就比术修大宗的门人来的差
她虽是教中耗费了大量资源,所培养出来的这一代“大争之世”的争世劫子,但以她的境界,要说在世俗界之中横行无忌,却是远远不及,既然教中宿老特别警示,她也不敢不放在心上。
一道《影月教》特有的敛息之术丨影月咒丨,将自己的修为封禁的彻彻底底,不到最后关头,万万不能开启,为的就是彻底的隐匿自身的气机元息。
此刻的妫姬,实力比一般的世俗村野山姑也强不到那里去,为了摆脱成为“弃子”的命运,她不得不纯以谋略手段铤而走险,可这就使得这一场棋局多出了各种不可预测的变数。
此次一去境况如何,还真难以琢磨,即便是她也难免有些惴惴不安,闭目凝神了一番,镇定了心神,睁开星云流转的魅目,眺目向逐层大开的宫苑门扉望去,直至深远处,一座金碧辉煌,穷工极丽的奢华大殿,仿佛择人而噬的恶兽一般,向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至此,她连惑心之术都不敢再使上半分,且看数月来布下的“棋局”,是否会像自己所期望的那般运转吧
玉齿云驼行至近前,一队身着玉带罗衾的绮丽女使,列作两行款款而来,将她迎下行车之后,缓缓推开了厚重的云檀宫门,将开未开之际,丝竹之声便已清扬溢出。
只见宫苑之中奇珍异兽遍地,美艳宫娥起舞,玉璧为墙,紫金为砖,斗大金珠为幕的奢靡大殿中,纵列成行,足有不下千人的士戎官吏正在饮宴。
宫门一开,殿上齐舞的彩衣宫娥便如潮水般从席间退去,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其中最为明亮凌厉的,正是那高坐于王位之上的丨中容王丨,这丨中容郡丨的一郡之主,颛孙弥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