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酸枣东边营地一带,此时曹操、张邈、马纵横三路兵马正在整备。曹操和张邈都把整军之事交给了麾下的将领,各带着两个将领策马赶到了马纵横军前。
“太守大人,觉得这马纵横的兵马如何?”曹操微微眯着细眼,在他身后分别跟着的是乐进和一位健硕大汉。另一边的张邈身后也跟着两员大将,分别是卫兹和刘翔,皆是陈留有名的shang将。
只见,那八千儿郎装甲各个精良,精神奕奕,队伍严整,一个个将领英姿勃发,如有似狼更似虎,不由叹道:“八千壮士,军容盛大,各将士威武如虎,真乃虎狼之师也!这马纵横竟能把黑山贼操练至此,果非池中之物!”
“张公却是谬赞了,这些兵士都是诸将努力操练之功,马某实在不敢当,不敢当。”这时,马纵横亦带着两员将领,策马赶了过来,向张邈先拱手一拜,遂又露出笑容地向曹操一拜。张邈、曹操皆笑着回礼,互相寒酸了一阵,谈得正是欢喜时。马纵横忽然面色一变,留意到曹操身后的一员将领,不由有些惊异道:“曼成,你怎会在此处?”
却见,曹操身后那员健硕将领,竟就是半年前在濮阳遇到的李典。李典不禁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曹大人对我李家有恩,典特领家中长辈之令,前往投靠。幸得曹大人赏识,如今为军中一名牙门将。”
“哦,原来如此。曹大人,曼成智勇双全,可是难得的将才,你可好生对待,否则我的大门可是永远为曼成敞开。”其实,马纵横也是不久前从飞星那里得知李典投靠了曹操,据说他的李乾乃山阳大户,聚集了数千食客,与早年便有交情,听说曹操大起檄文讨伐董卓,心里敬之,便不留余力地协助曹操,更让李典领着上千好汉前往投靠。
虽然李典当初与他有过承诺,但马纵横却也知道,百事以孝为先,再者由其在这东汉年代,世家里的家族主义是十分厉害的,世家中的人从小教养子嗣,要以家族利益为重,这种思想对于每一个世家人都是根深蒂固。因此马纵横谅解李典的抉择之余,也只能暗暗惋惜,恨自己当初不该轻易放李典回去。
这下,马纵横半开玩笑的语气,倒是令素来看重信义的李典愧疚不已,甚至不敢抬头与马纵横相望。曹操眼中却是闪动着几分异色,不过瞬间就恢复如常,笑道:“哈哈,看来你我却是英雄所见略同。如此将才,曹某自然会是擅加任用。”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今番群雄共伐董贼,阿瞒必可大所作为。”
“不敢,不敢。纵横武有鬼雄之威,且又能料事如神,有纵横在此,曹某最多是个过客罢了。”
“客气,客气。马某区区一介小辈,如今天下豪杰几乎聚于这酸枣之中,哪里轮到马某称雄?更何况,孙子日: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从此可见,谋略才是兵家之重。阿瞒有经天纬地之智,腹怀天宇之机,实乃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也!”
却听两人互相调侃,越说越是让人心惊胆跳,由其是马纵横说到枭雄两字时,张邈还有他那两个将领,以及乐进、李典都是齐齐变色。
“哈哈~!纵横真会说笑!能臣,曹某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所谓枭雄,曹某却也没有这般志气。反倒是纵横你,历经挫择,却是越挫越勇,如今更能在长垣东山再起,称霸东郡,威震兖州,这才是枭雄本色啊!”曹操灿然大笑,声音洪亮,由其说到后头,更是故意放大声音。
而就在两人说话间,马纵横猝地面色一冷,嘴角反而裂开了笑容:“好个曹阿瞒,这回倒被你阴了。”
却见在马纵横背后,袁绍还有一众诸侯以及他们麾下的将领,正是赶来。这下,众人听到曹操的喊声,各有异色。有些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有些人暗暗嗤笑,有些人心生忌惮,有些人更是当场满脸黑沉得快滴出水来!
“人言可畏,阿瞒这话可不能乱说。桥太守对我恩重如山,我与桥家亦已有婚约,但愿效死而报之。至于刘刺史,更乃汉室宗亲,此番讨伐董贼,更是我等助其扶正朝纲,光复汉室的大好机会,倒是阿瞒如此卖力相助,我却要替我兖州军谢过你了!”马纵横此言一出,顿又是令曹操还有袁绍一干诸侯面色连变。
本是想看好戏的袁绍,顿是面色黑沉起来。马纵横这般一说,这联军岂不是成了刘岱所率的义军!?毕竟刘岱不但是一方州牧,而且还有皇室血脉,轮身份、资历都该他来做这盟主的位置,如今再看,刘岱麾下除了本部之外,还有桥瑁、马纵横、鲍信三路大军,十二路诸侯便占上了三分之一,兵力加起来足有四、五万之众,兵力明显也是最多的。
当然,这不算袁绍和韩馥联合起来。渤海也属冀州,若算上是冀州军,这两路大军的兵马却近有六万。
不过,袁绍这人素来最好面皮,又岂甘于人下!?
就在袁绍暗暗变色时,刘岱和桥瑁却都是露出满足的笑容。由其是刘岱,一对小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整个人如焕发了青春,有多得意是多得意,周边的诸侯反应过来,望向刘岱的目光,倒也变化许多。
“哈哈哈~!众人都是为了匡扶大汉而聚集在此,纵横说这‘谢’字,却是把我等视于何物耶!?”就在此时,袁绍笑声猝然响起。马纵横和曹操、张邈一干人等,忙是纷纷下马,跪下拜见。
“我等拜见盟主,有所来迟,望盟主恕罪!”众人齐喝,声音犹如洪钟震荡。袁绍面露喜色,遂是命起,一干诸侯纷纷见过,叙礼毕。袁绍便命马、曹、张三人部队皆扎据在东营,以图方便,也免得将士们再是操练。不过马纵横却是知道,袁绍是不想自己的部队和刘岱、桥瑁、鲍信的军队太过接近,而刚才领军来时,马纵横便已在高处发现,刘岱、桥瑁、鲍信的军队都扎据在西营。
“看来袁本初已对刘岱起了忌惮,此人果无容人之心啊。奉孝之意,大概也是如此。”马纵横暗暗腹诽,这下正是脑念电转。原来,早前王小虎不但从郭嘉那里送回了赤乌,而且还带来了三个锦囊,分别是赤、橙、黄三种颜色,其中第一个赤色锦囊,郭嘉吩咐在出兵时打开,里面正是吩咐马纵横,亲刘,防袁,可保军中安稳。虽然郭嘉的锦囊并无详细描述,但机灵的马纵横却明白,袁绍素来视他为眼中钉,而又因自己的身份和过去背负的冤情,诸侯之中难免不会有人对他多番挑衅,有意相害。而若要保住军中安稳,唯有找一棵大树依仗,而素来没有主见,但又贪图蝇头小利,想要赢得众人尊重的刘岱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而正如郭嘉所料,就在马纵横刚才一席话后,刘岱一下子俨然成了十二路诸侯中拥有最大势力的一派。
那些对马纵横迟迟未有发兵,心怀怨气,还有记恨他当年杀了丁原的诸侯、将领,原本都是想着给他一个下马威,这下倒因忌惮刘岱的势力,而有所顾忌。
人丛中,杨丑、陈韩都是对马纵横怒目瞪视,并州人皆恨其入骨,绝非虚言。毕竟当年并州一派,在丁原辖下,几乎可以北方称雄。而自从丁原死去,并州一派的势力被大所削弱,张扬独力难撑,根本支撑不了大局,前些年北方匈奴更是趁机来犯并州边境,杀害无辜百姓,抢掠钱粮不计其数,这些怨恨,并州人自然都算到了马纵横的头上!
马纵横却是视若不睹,遂和身后的张辽、庞德发令,准备原地扎营。曹操、张邈遂也各是吩咐。一阵后,袁绍邀众人到帐中议事,马纵横只带胡车儿作为护卫,一同前往。
少时,虎帐之内。众人坐定。却见右边,以刘岱为首,桥瑁、鲍信、马纵横依次而坐,多了马纵横存在的兖州一派,倒有脱胎换骨之妙,却见马纵横身形魁梧庞大,脸上常挂着一抹淡笑,眼神闪烁,如有厉光转动,让人不敢直视。至于刘岱、桥瑁、鲍信也因他似乎胆气大壮,底气十足,各是精神奕奕,笑容满面。鲍信与马纵横相熟,昔年在洛阳秋猎时,马纵横对他还有救命之恩,两人一坐下来,鲍信便与他亲热地谈了几句,倒像是一对多年未见的老小兄弟。
“咳咳!”忽然,袁绍清咳了两声,瞟向马纵横的眼神里,又闪过了几分怨色。马纵横和鲍信遂是停了下来,齐齐望向了袁绍。
“如今十二路诸侯都已到齐,不过恐怕刚来的曹、张、马三位大人却还不知道,不久前王匡还有张上党、韩冀州的三路兵马前往追袭前番大肆抢掠河内的西凉兵,不料遭到贼人伏击,王大人更被华雄所斩,为此事张上党、韩冀州的麾下两位将军,都各认为是对方有与贼人私通嫌疑。大战在即,若军心不稳,诸军不能团结,定将给贼人有机可乘,我此下正为此事烦心。不知诸位可有妙计分辨其中虚实?”却见袁绍坐在虎皮大座之上,一身亮丽的银色虎头龙鳞铠甲,威风凛凛,倒是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