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盖冷哼一声,白眉一挑,怒目圆瞪,扯声囔囔吼道。
却听黄盖话音一落,一众霸王军的文武再次纷纷应和起来。周瑜反却是面色愈加地凝重起来,双眸光芒凝聚,道:“诸位稍安勿躁。行兵打战,单凭一股血气,是成不了大事的。再者,纵然我军攻破城门,杀入城中,与城中川军血拼,胜负只怕顶多也不过是五五之数,加上我军还要过城门这道关口,而彼军则在城内蓄jing养锐,五五之数怕是高了,三七之分方才实在。”
且看周瑜沉色凝声的说道,若是换做其他人,在这关键时候,说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黄盖早就发作了。不过竟然这番话是出自周瑜的口中,黄盖虽然心中不忿,但却又不得仔细地考量起来。
“那以大都督之见,我等眼下该如何是好?”这时,却听凌统沉声问了起来。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霎时间纷纷都集中在了周瑜的身上。周瑜忽然洒然一笑,风采尽显,吟声道:“既然那司马仲达一心龟缩不出,那我军就趁此借用投石器来摧毁德阳东门。一旦德阳东门被我军的投石器破开,彼军一定会阵脚大乱,我军此时占据主动,便看那司马仲达如何应付。一旦机会来了,我军便雷厉出击,一举将其军击溃!!”
却听周瑜说得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听在众人心里,却总觉得有些模棱两可。因此不少人都暗中面面相觑起来。而此时朱然默默地望向了孙策,见孙策与周瑜暗中有以眼色交流,知道周瑜肯定另有布置,遂是震色道:“末将愿听从大都督的指示。若有吩咐,大都督尽管发令,末将必踊跃行事,不辜负大都督的厚望!!”
朱然此言一出,周瑜不由灿然笑了起来,望向朱然的目光里不由多了几分欣赏之色,颔首应道:“义封聪慧,甚得我心也。”
众人听话,不由纷纷露出疑惑之色,但也不怠慢,纷纷效仿起朱然。孙策见周瑜暂时压住了众人的心思,便也随即喊道:“好了!!那就依大都督所说的,眼下暂且继续只以投石器攻打,等待川军有所行动,但有良机,奋起出击,争取一举将其军击溃,大败那司马狗贼~~!!”
孙策话音一落,众人皆是心头一定,纷纷应和。
却说孙策这里正在商议,而此时在德阳城内,司马懿也召集了麾下一众将校商议起对策。其中不少将领都认为理当出动出击,派精锐出城,毁坏霸王军的投石器。但司马懿早前已有决意,拒绝了此番建议。此时,却看一员将领走了出来,且看他神色肃穆,身穿黑鹰乌铁铠甲,正是于禁是也。
于禁眼神凌厉,这下变得沉重了许多,似乎也知道,眼下正是川蜀危急存亡之秋,一改了前番浮躁的态势,沉声道:“主公!!末将认为以那孙伯符的脾性,眼下见德阳东门多有损坏,肯定会按耐不住性子。但此时却又有那周公瑾在他身旁,周公瑾狡诈多谋,想必会有所阻止,否则孙伯符说不定早就率大军来强攻东门了。既然如此,末将以为,不如主公再次削减东门的守兵,让那孙伯符以为有机可乘,率兵来攻。同时却又在东门城后附近埋伏精锐,一旦城门被破,贼军大举杀入时,主公再率伏兵一举反击,定能杀贼军一个措手不及!!”
于禁此言一出,不少将领都是神色一变,有些人似乎对于于禁的建议颇为认同,有些蠢蠢欲动起来。有些人却是眉头皱起,似乎有所顾虑。
“且慢!!于将军的谋略虽好,但末将却以为未免太过危险了。毕竟一旦德阳东门被破,我军的将士便避免不了与贼军正面交锋,如此一来,主公早前在德阳城做出的诸多准备岂不白费!?”很快,只听一员川军将领反驳起来。其话音一落,却听又有几员川军将领纷纷应和。于禁听了,冷哼一声,道:“战场上瞬息万变,尤其是高手之间的对弈,再多的准备,有时候也赶不上变化,多是一味地计较其中得失,必输无疑!!!与其如此,倒不如赌上一把~!!”
却听于禁声音洪亮,话音一落,这下不少认同于禁主意的将领也纷纷应和起来。
这时,却又看一员年轻而英气的将领走了出来,震色喊道:“我认为于将军的主意十分合理,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若然我军不做任何举动,继续下去,东门必被贼军的投石器所毁。待时贼军蓄势而迸发,眼看胜利在即,必然攻势如潮,我军处境岂不更为严峻!?”
话音一落,场中的川军将领不由纷纷望了过去,正见那说话的人赫然正是颇得司马懿宠爱的张翼。果不其然,司马懿见是张翼后,和颜悦色地颔首道:“文则还有伯恭所言,甚合我意,这个办法虽然怕是瞒不了那周公瑾,但也可以一试。”
司马懿此言一出,于禁和张翼神色都是一震。而于禁也无妒忌,反而向张翼投去了一个眼色。张翼暗暗施礼回之,说来于禁为人虽然傲气,平日里对其他川军将领也不是十分感冒,但或许是因为张翼为人还有他得到司马懿宠爱的关系,对张翼却是照顾有加。张翼也感激在心,因此刚刚听于禁说得是理,故上前也向司马懿劝说起来。而此时众人听司马懿如此说到,也不敢再有反驳,纷纷应诺。一阵后,司马懿将麾下众人喊去,倒是只留下司马昭。不久,大殿里只剩下了司马懿和司马昭父子二人。司马懿望了司马昭一眼,忽然神色一变,问道:“昭儿你对此又有什么看法?”
司马昭听司马懿问起,神容一凝,答道:“回禀爹爹,孩儿总觉得眼下我军的注意力都在德阳此处,一旦大局上有所变化,恐将措手不及,当应防之。”
“哦?”司马懿听了,眉头微微一动,神容里有几分喜色一闪而过,但很快又严肃起来,又问:“昭儿何出此言?”
司马昭毕恭毕敬地向司马懿先是作揖一拜,然后沉色道:“周公瑾风华绝代,才谋智略天下无双。前番时间,他并未亲眼见识到德阳的状况,如今他到了德阳已有一段时间,见德阳城坚固,而防备森严,并有大军守备,强攻必将两败俱伤。以他的谋略,绝不甘于此,因此孩儿认为,他恐怕暗中已另有谋划。”
司马昭话音一落,司马懿忽然站了起来,长吁一声道:“昭儿所说,也正是近日来为父所虑也。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周公瑾如今的重心肯定还在德阳此处。不过我等却不可疏忽,否则在这场高手对弈之中,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司马懿此言一出,司马昭不由神容凝重起来,忽然好像想起什么,向司马懿说道:“爹爹,有一句话孩儿不知当不当讲?”
“你我父子有何不能说的?昭儿你虽年幼,但以你如今的学识和才华已不逊色于天下谋士,有何想法见解,尽管勇敢开口。”司马懿沉了沉色,振声而道。司马昭听了,心里暗暗一喜,遂是打起精神,道:“回禀爹爹,孩儿这几日在孟参谋身边学习,发现孟参谋才思敏捷,聪慧而多才,不如喊上他一起商议,所谓集思广益,说不定有所突破!”
“哼!”殊不知司马昭话音一落,司马懿却是冷哼起来。司马昭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忙是把头一低。这时,司马懿微微震色,道:“昭儿,作为一个统领一方的诸侯,在大局方面一定要有你自己独特的见解,不能过于依仗他人。当年,袁本初雄霸河北,坐拥近五、六十万的大军,麾下更是谋士成群。可正因如此,他几乎大小要事都要与麾下谋士商议,加上他性格优柔寡断,最终反而在大局上事事落后于他人。为父倒也并非让你故步自封,但你也得看人。孟达此人虽有才华谋略,但他为人傲气,好功而小人,如此人物,在大局上的判断,万不能轻易听信。再者,孟达若真有好主意的话,以他好功的性格,早就暗中禀上来了。”
司马昭听罢,沉吟了好一阵,忽然眼神一亮,心里已经明悟过来,颔首道:“爹爹的教诲,孩儿明白了。”
“嗯。因此你将来若要独当一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还得多加学习,吸取经验。当然,若是你能找到如那卧龙、凤雏还有周公瑾这般旷世奇才为你所用,自当虚心受学。只可惜这般旷世奇才,纵观古今,也是凤毛麟角,当今时代能出数人,已经十分罕见了。”司马懿默默地说道,对于他这些对手,他却也是发自内心地欣赏和看重。
司马昭听话,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忽然震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