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兰起来就帮着嫂子干点活,早饭还没那么早呢,要等到士兵们全都出操过后才有饭吃,他们吃的是大锅饭,对他们带来的牛肉干特别开心,还真是对了胃口了。
早饭很简单,很稀的稀饭,上面一层是水碗底是米,不至于照见人影但的确不能称之为粥,咸菜两样很小的碟子,他们四个人吃也不过是三个小碟子而已,外加几个馒头,杂粮的加了荞麦面和玉米面等蒸出来的馒头,不太好看但个头很大,巧兰只能吃半个就很饱了,这馒头是成年人拳头两个还大些。
头一次看到海碗大的馒头,巧兰也愣住了,蕙兰掰了一半递给她另一半,“吃吧,这的馒头都特别大,是为了爷们急行军的时候方便携带也能吃得饱,不可能带那么多东西走,只能带一个馒头,要保证吃饱才有力气,所以行军时路上没办法做饭就吃这种大馒头管饱的。”
“原来这里还是很缺粮食啊。”从稀饭里巧兰看出来了。
蕙兰也变得有些严肃,“恩,很缺,尤其是冬天更是如此,你今天就知道了,这里是冬季吃两顿饭的,早饭很晚接近中午才吃,下午天快黑才吃晚饭,为的是省一顿饭,省点粮食。
所以你们带来的粮草特别珍贵,我和你哥来了以后,对我们在得到了特别礼遇优待,大家出去打野物都会拎过来给我们,说是感谢。也没别的东西好送给我们,就帮我们干点活,让我们打个牙祭,昨天的野味是他们知道你们要来了,特意去山里抓的野兔子,这野兔子多,夏季还有野蘑菇,这里有好多种野蘑菇,晒干了冬天能当个菜呢。野味我没舍得早晨拿出来吃,下午在吃吧。”
要是以前蕙兰哪里至于一只兔子还要分两天吃的,但在这里就是要算计,每顿饭都要算计。
“吃两顿饭能吃饱么,不会感觉有点饥饿么?”
“会,但没办法,一般就是吃饭的时候使劲吃,吃饱点,走的时候拿个馒头或者饼子吃,也就是这样了。但即便这样也不错了,有时候你们的粮草略微送晚点,他们就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抢劫鞑子的粮食,但我来这里,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少过我一顿吃的,只要是我的要求士兵们都非常热心帮我,包括草药,他们认识的只要有时间一定帮我顺手带回来,他们虽然很粗糙却是我见过最爽朗的汉子,让我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爷们。”
“我这回并没有带那么多粮食,怕还是不够吧?”巧兰有点懊恼,带的粮食少了。
“勉强能应付过冬吧,说真的我来这里最高兴地就是接到你们的信,能够接到物资,真是特别高兴。这样可以少几个人死,我能少接到一些伤患,每年船来的时候大家特别期盼,那种感觉让人好心酸啊!你看到将士们会频频望着军营大门,就眼巴巴的等着押粮草的将士们回来,那天大家就会吃好的,心情也会特别高兴。”
蕙兰说着说着眼泪都忍不住掉下来了。
“朝廷不给粮食么?”巧兰觉得心情好沉重啊。
“给的,每年都会给,但是定量的。这种事要看国库是否充裕,其他地方有没有灾害,如果有时候就会晚点给他们送粮草了,这晚一点大家也要吃饭啊,马少一顿都跑不动嗳!所以只能将军们自己去想办法去,能有粮草已经不错了,有时候连他们的军饷都是欠债的,你知道武将只管打仗,对朝政是弱项,也争不过那些文官,可户部的官员有时候不得不把他们的军需往后挪。
要保证前线打仗的士兵,他们这些守备的略安全些,就更苦一点,要把粮食和粮草省下来给前线的将士们吃,他们心甘情愿的饿着肚子,虽然咱们带来的粮草棉衣确实是杯水车薪,但也能让一些士兵保住性命,我们来的时候还是将军亲自接待的,特别感谢了我们送的粮草,给我们配备了士兵,以防我们采药的时候遇到危险,兰子,他们很好,我庆幸我来了这里。”
是啊军需哪怕晚几天,加上路程将士们也要饿一个月以上了,可谁知道他们过得多苦呢,饿着肚子去打仗这些谁又管他们呢。
“怎么会这样啊,皇上不知道么?”
“知道,这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了,国库的银子有限,只能东挪西凑的,所以大将军这次才是亲自押运粮草,用了很多关系和人脉把自己的人弄进了户部和军部,就是害怕一旦有战事,文官哪怕偏一点点就是晚几天送粮草罢了,他们这些将士都要死很多人。”
“看来情形真的不容乐观啊。”巧兰望着传虎,头一次感觉到了饥饿的力量,尤其是这些将士们更显得可贵了。
“恩,我写了信准备带回去,让他们在买点土地,等荒地养好了就种粮食,他们很需要粮草,再多都不嫌弃多的,就是自己可以不吃马儿也是一顿都不能省下的,所以我们的粮草他们都异常珍惜的。”传虎也是皱着眉头十分严肃了。
“那这次开店的事情?”
“这是大将军提出来的,从经济上打击敌人,鞑子那边也是缺粮食缺很多东西,贸易往来后他们的生活也能得到改善,饱暖思**,富贵生活过久了会失去战斗力,人一旦有了牵挂就会变得柔软,将士们也是一样的道理。这对我们来说有好处,在一个就是贸易往来还会带来通婚,两边通婚的多了这战斗力无形就受到了牵制,难道连自己的妻儿老母也砍死么?这也是皇上的对策,不过是需要的时间长一点罢了。还有一层作用,贸易往来繁华打仗的可能性就会往后拖,我们需要他们也需要贸易来往兑换生活必需品,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弄店铺的事?”
“东西还需要整理一下,等过两天我让刚子去,你别去了,难得来一趟你陪陪我吧,等我有了沐休我带你去城里转转去。”传虎心疼巧兰,这里啥人都有比家乡乱得多了,也不让她去忙乎这些事。
“好我听你的,吃饭吧,别耽误时间,吃完饭还有好多活要干呢,药材带来这一路都在袋子里装着,要赶紧拿出来晾晒,不能发霉就浪费了,快吃吧。”巧兰很严肃,说再多都是客气话,不如帮着多干点活才是真的。
蕙兰露出笑容,这才是自己姐妹呢,啥时候都是实干踏实的人,笑了笑也低头赶紧吃饭,趁着白天天气热,赶紧要干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