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号的凌晨,空中没有半点星光容身的缝隙,一片片乌云连接成片,像个巨大的黑幕,笼罩在高岗村的上空。?
睡在二楼的任继福喝了酒,睡到半夜被尿憋醒了,爬起来迷迷糊糊的找空瓶子撒尿,就觉得空气里有股子很难闻的气味。
“什么味道……不对……”
他一个机灵醒悟过来了,这他妈的是煤气!
院子里的煤气罐漏了?不可能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漏?
他赶紧拿了手电筒,从窗子里升头朝外看,手电筒还没打开,院子里忽然出现一个亮点,在漆黑的眼里显得特别的刺眼。
紧跟着,这个亮点在他的视野中骤然放大,瞬间就充斥了视野!
这一瞬间,任继福脑海中灵光一现,好多事和过电影一样,闪电般串联在一起!
他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空气中的火焰陡然向中央收缩了一下,像是时间生了一个定格,紧跟着,蓄满力量的火焰轰然爆!
轰隆,以三层小楼为中心,剧烈的火光冲天而起!
在火光中,三层小楼最顶上的那一层,似乎放了一个大大的礼花,数不清的纸片、各种材料的卡片,如同一只只火中的精灵,漫天飞舞,很多在落地之前,就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但更多的,在爆炸的冲击力中,或是完整,或是残缺的,飞向了高岗村拆迁现场的各个角落。
仅仅十分钟过之后,高岗村外就响起了呜呜呜的救火车鸣笛声,大批的人赶向现场。
火灾很快被扑灭了,曾经的三层小楼已经成了废墟,只剩下一面墙还凄惨的矗立在原地,随时摇摇欲坠。
一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从现场抬出来。
于此同时,消防队还在现场,现了数不清的奇怪碎片,这些碎片有的完整,有的残缺,更多的烧成了焦炭。
记者是城市中消息最敏锐的人群之一,灭火后不久,高岗村外就出现了记者的身影。和消防队一样,这些记者同样在高岗村的废墟里,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碎片。
随意一块碎片上,都透出着触目惊心的信息!
拆迁办的钱主任也来到了现场,看到这些碎片之后,心中巨震!
这……这是怎么回事?!
“钱主任,这些东西我必须向上级汇报。”消防队指挥官对钱主任说。
……
宜江市郊区。
“额……”一声很恐怖的呻吟,像是老鸡被掐断了脖子,臭水沟边上缓缓的坐起一个人来。
贺大鹏揉着头,脑仁子都在疼,茫然的望着四周的农田。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最后的记忆,就是和任继福在二层小楼里喝酒,喝着喝着,就迷糊了。
“难道是这王八蛋做了手脚,麻翻了我?”贺大鹏倒是也不傻,一下子就猜中了真相,可是他打破头也想不通,任继福为什么要这么做?
麻翻自己,对任继福没有任何好处,就算是自己死了,失踪了,房子也轮不到任继福来接手,相反,之前答应他的好处费他也拿不到一分钱。
“真是见了鬼,这小子到底憋着什么坏?一开始跑来说要帮我忙,现在又朝我下黑手……我操,他不会是拆迁办派来的吧!”
想到这,贺大鹏赶紧一骨碌爬起来,跑到最近的省道边上,招手拦车。
路过的几辆车都没有停,但是车牌都是宜江市的,贺大鹏稍稍放心了点,看来还在宜江市附近。
……
在宜江市重拳整治网吧市场后,想找一家黑网吧还真不是容易的事,军子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在郊区找到了一家隐藏在居民房中的黑网吧。
他坐在房间最拐角,先按照赵泽君教他的,挂上了一个国外的代理,防止被追踪到Ip,才登6了宜江市论坛。
这是一篇早就写好的帖子。
“你们看见这篇帖子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这是我的朋友帮我的。
我叫任继福,住在高岗村,一次意外,我沾上了赌博……
赌债越滚越高,从四万,变成12万,每天都在增加,我根本还不起,老婆孩子都不要我了,为了逼我还债,他们把我从车上推下来,摔断了一条腿……
我生不如死,不想活了……
但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宋天明一起,这种人多活一天,就不知道要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
我偷了很多他很多违法的材料,放在楼里,我死之后,肯定会有很多人看见,看不见也没关系,前几天,我就把这些材料寄给了纪委法院公安局……
宋天明,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最后,用我的教训,告诉大家,远离赌博,远离高利贷。
”
写完之后,军子又把几张打了马赛克的照片,一些很重要关键的账目照片,附在文章之后。
紧跟着,他打开好几个国内知名网站,把同样的内容一一布。
……
几乎与此同时,宜江市某个大排档中,宋天明的姘头,徐艳萍正带着那两个和她一起驻泽建公司的小弟吃宵夜。
大排档本来很热闹,不过因为已经是深夜了,本来就没什么人,这几个一看就是流氓混混的家伙朝里面一座,吆五喝六的吹牛逼,仅剩的两桌人也匆匆吃完,结账离开。
酒杯刚举起来,大排档的帘子掀开了,一阵冷风从外面吹进来。
“**,没看见这里坐着人啊……”一个小弟抬头就骂,话说到一半,却收回去了。
门口进来的,不是送烧烤的农村小妹。
姜萱脑袋上包着一圈纱布,腋下还夹着拐杖,笑呵呵的进来,四个身材魁梧,一身腱子肉的年轻小伙子紧随其后。
几个人一进门,就围住了徐艳萍这一桌。
徐艳萍丹凤眼一眯,“姜萱,你想干什么!”
两个小弟刚要有所动作,跟着姜萱来的四个人,不动声色的靠前一步,两个架住一个,四把匕顶住了两个小混混的后腰。
徐艳萍一双眼睛眯了起来,恶狠狠的说:“姜萱,今天你敢动我一根毛,老宋要你全家的命!”
姜萱随手摸起桌上的一个啤酒瓶,拿起来看了看商标,嘴角一翘,自言自语嘀咕说:“可惜了,一个瓶子回收,还能卖两毛钱呢。”
“你什么意思?”
徐艳萍的话没说完,姜萱猛地手腕一翻,酒瓶重重砸在她的头顶。
“宋天明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你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
姜萱把半截酒瓶随手丢到一边,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朝红房子外走,头也不回的说:“都带走。”
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车门大开,安静的等待的红房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