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六年,对于刘备来说,不愠不火,虽然进了益州,但也只是在葭萌关一带扩张自己的影响力,刘备的势力并未出现太大的增长,不过随着刘毅大规模在葭萌关一带搞建设,不但加固了葭萌关,更让周围的乡庄城寨富足起来。
刘璋不但没怒,反而还书信过来,感谢刘备的帮助,并送来钱币千万,希望刘备能够继续巩固葭萌关一带的防守,这按理来说,是好事,但刘备等人却高兴不起来。
“士元,你说这刘璋脑子里在想什么?”刘备拿着双箸,翻动着釜中的肉食,皱眉道:“正常人遇到这事儿,应该早察觉不妥了吧?”
“此人生性暗弱……”庞统叹了口气,往火盆里丢了根柴:“伯渊也可理解为他有容人之量。”
“嚯~烂好人一个,若在治世倒是个好官,若为一方官员也不错,但为一方君主……”刘毅看向刘备,没有再说话。
刘璋生错了年代,人挺好,蜀中在他的治理下,国殷民富,但这种性格,终究也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那千万钱,你准备如何花?”庞统好奇的看向刘毅,之前他们还为钱的事情担心,但现在,刘璋很慷慨的一下子送来一千万钱,建城是不够,但做些其他事情,显然够了,如今葭萌关上下被刘毅整个翻新了一遍,不但住着舒适,而且军心、士气也都给提起来了,既然暂时没仗打,那就继续发展呗,这样也能收拢大量的民心。
“给将士们打造些铠甲兵器,还能干什么?”刘毅夹了块肉扔进自己碗里,一边嚼着,一边思索道,面对这种对手,刘毅生出一种不忍欺负的感觉,有种欺负老实人的罪恶感。
“哦,对了,这个你带上。”刘毅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雕,扔给庞统道。
“这是何物?”庞统茫然的看着手中的玉雕,通体雪白,背生双翅,形似羊而非羊,山海经里也没有这样的神兽啊?
“白泽,能吐人言,通宵天下万物,能助人逢凶化吉,乃祥瑞之兽。”刘毅也没解释,山海经里确实没有这东西,是他上辈子知道的,至于起源出处,刘毅也不知道,所以也没有解释。
“为何给我此物?”庞统一边将那玉佩挂在腰间,一边疑惑的看向刘毅。
“你未来会有血光之灾,希望此物能保你一命吧。”刘毅懒得解释,直接说道。
“荒谬!”庞统冷哼一声,有些不放心的把系着玉雕的绳索绑紧了一些。
刘备喝了一口汤,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对此倒是没什么艳羡,毕竟他身上刘毅送的雕饰可不少。
“再这般下去,不等我们攻下益州,那曹操收复关中之后,恐怕便要来打汉中了。”庞统闭着眼睛道,对这样你欺负他他还觉得你是好人的老实人,庞统也有些无奈了,早知如此,当初在涪县的时候,就该不顾刘备的反对,撺掇人将那刘璋给结果了。
“没那么快吧?”刘毅闻言也有些纠结,历史上,曹操确实是在刘备谋取益州的这段时间里,不但占据了关中,还拿下了汉中,看了看刘备,又看了看庞统,试探道:“要不,我们先欺负欺负张鲁?”
总是在这儿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刘毅还想有生之年达到匠神的高度呢,没有大工程,他怎么升级啊?
刘备和庞统同时摇了摇头,怎么能叫欺负呢?说的他们跟恃强凌弱一般,而且这主次顺序不能给闹混了。
刘毅叹了口气,到如今,建安十六年已经过去,他们在这蜀地已经浪费了一年的时间了,之后跟刘璋反目是必然的,到时候攻打益州,又不知道要多长时间,自家女儿现在应该能跑了吧?
“主公。”简雍匆匆忙忙的从帐外走进来,对着刘备躬身一礼道:“成都送来的书信。”
“哦?”刘备疑惑的接过书信来看,不知道刘璋这个时候有什么事儿?
看着信笺,刘备沉默了。
“主公,发生了何事?”庞统见刘备神色不对,连忙询问道。
刘备没有说话,只是将书信递给庞统,刘毅也凑过去看。
刘璋的书信,还是催促刘备尽快动兵,但这次的理由却让刘备等人沉重起来,却是在去年也就是建安十六年,从三月份曹操派钟繇进兵关中开始,历时九月时间,在十二月,曹操终于彻底将西凉一带以马超和韩遂为首的关中军阀彻底消灭了,曹操留下大将夏侯渊镇守长安,自率大军班师回朝,马超下落不明。
刘备如今客居益州,荆州方面得到的情报也没办法及时送进来,而益州这面的情报自然是不可能先给刘备的,所以在此之前,刘备等人也只是知道曹操出兵关中,但战事如何,却没人知道,如果不是刘璋觉得可以用这个情报来催促刘备出兵的话,刘备要得到这个消息,恐怕还得等上两月,荆州那边的情报送来才行。
刘毅将书信放下,看了看刘备,又看了看庞统道:“主公,士元,其实我觉得此时先将汉中占据未必是坏事,一者,有刘璋粮草、兵马支持,我等损失兵力不大,在这件事上,刘璋肯定愿意支持我们,曹操刚刚打下关中,如今班师回朝,便是没有继续攻打汉中的意思,但一旦我等与刘璋反目,曹操必定会来攻汉中,到时候若我军能顺利拿下益州还好,但若战事延迟,曹军先一步拿下汉中而后挥兵益州,则我军将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
庞统默默思量着:“若拿下汉中,我军便有了根基之地,益州便被我军包夹,到时候遣一员上将守备汉中,我军再反目攻打刘璋?”
“那样胜算是否大一些?”刘毅也只是瞎想,他主要是不想让曹操先拿汉中,那样就算最后刘备回过身来撵走曹操,对汉中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人口方面,曹操不会给刘备留下太多。
借着刘璋的力,拿下汉中,在这期间,还可以消灭那些刘璋的亲信力量,还可以借着打汉中来壮大自身,等拿下汉中之后,再反过来攻打刘璋,刘毅觉得,自己这想法也挺靠谱的。
“最重要的是,如今曹操刚刚班师回朝,短时间内恐怕也难以调派兵马过来,正是我军可趁之机!”刘毅看着刘备道,这也是他极力主张拿下汉中的根本原因,相比于曹操而言,无论刘璋还是张鲁,都不算大患,先把汉中拿下,堵住曹操入川的可能,然后再返回来夺取益州,荆州那边也可以发力,两线齐出!
刘备听的也有些心动,但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扭头看向庞统,他知道刘毅虽然有些军事才华,但就连刘毅自己也承认自己在这方面只是纸上谈兵,很多时候都是空想,放到实际上,还得看庞统的。
“或可一试,如此一来,我等再向那刘璋要钱要人,更有理由,若是刘璋不给,正好有了反攻蜀中的名义!”庞统仔细思量之后,对着刘备点点头,主要是这个时机太好,只要他们打的快,不给曹操反应的时间拿下汉中,等拿下汉中以后,迅速做出防守,从外面要打进汉中,可比从蜀中打进汉中难度大多了。
刘备见庞统也点头,当下拍案道:“便依两位之言,只是这汉中该如何打?”
“最好能先诓骗那张鲁,先败他一阵,而后顺势攻入汉中。”刘毅思索道,具体计划没有,但打仗吗,不就是比谁更会骗人吗?
庞统点点头道:“主公可书信于张鲁,就说荆州有要事,不能在此久居,劝那张鲁莫要再与季玉公为敌,愿意促成两家之好,并作出准备回师之相,以松懈敌心,再派一员上将率领精锐奇袭沔阳,同时主公率领大军走白水关,直袭南郑,若能直接攻占南郑自是最好,便是不能,也能与沔阳兵马互成犄角之势!”
“葭萌关也需留些人驻守。”刘毅补充道:“主公如今在这里已有根基,他日反攻,葭萌关必须在我军掌控之中。”
刘备闻言,点头道:“却不知这帐下众将之中,何人可去奇袭沔阳?”
“魏延!”刘毅和庞统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这种事儿,魏延真是太适合了。
刘备闻言笑道:“文长却是不错,既然如此,便命文长率三千兵马,偃旗息鼓,奇袭沔阳,我则书信一封于张鲁,命人送去,大军也准备做出撤军之状,伯渊,一应器械需得尽早准备!”
“喏!”庞统和刘毅闻言,站起身来,躬身领命。
“主公,莫忘了与那刘璋多要些钱财。”临走时,刘毅不忘回头看向刘备,汉中若能早定,他还想多做一些工程,来提升汉中的防御能力,至于道路,那得等益州拿下之后再考虑,但物资若能拿下汉中,却是可以开始尽早筹备了。
刘备闻言,笑着点头道:“此事吾自会与季玉说。”
建安十七年,初春,这本不是一个应该开战的时节,但也正是因此,刘备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