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朔风呼啸着,唐菀只是轻哂冷笑,“陪你一夜?凭什么?”
“你应该清楚,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也没什么可失去的,可是你不一样……唐家小姐,有自己的工作室,还做得如火如荼,马上又要订婚了。”
两人距离很近,男人呼出的气息,都分毫不差得落在她脸上。
令人反胃。
“如果你现在爆出一些丑闻,你就完了。”谢靖显然是准备做些什么。
“你随意。”
唐菀素来不受人威胁,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唐菀,你特么给我站住!”谢靖忽然跳起来,“就算被抓,身败名裂,你也无所谓!”
这女人,怎么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唐菀偏头看他,包厢灯光熏暖,落在她身上,白皙无暇,她出门匆忙,未施粉黛,只涂了稍许口红,就单单那么一点艳色,却也极美。
一听他说要让自己身败名裂,只觉好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地冷笑。
“让我身败名裂?有本事,你试试看?”
她长得温婉,可骨子里却浓烈如酒,明知危险,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力,况且某些男人的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内心越是骚动。
谢靖看着她,穿着简单的束腰大衣,腰肢纤细,目光带着浓浓的侵略性。
唐菀没理他,转身开门往外走。
只是门忽然拉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出现,挡在门口,她只是跟着沈疏词学了点三脚猫的手脚,要是遇到真的练家子,那就不够看了。
“唐小姐,你以为自己今晚真的走得掉?”谢靖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捏着高脚杯,在手中晃动着,“要不要坐下,陪我喝一杯?”
“就因为上次在谢家,我拧了你手指的事?”唐菀转头看他,“怎么着?你一个大男人,还会怕我?特意找保镖过来?”
“我怕你?”谢靖轻哂。
“难怪谢老会把你赶出去,连收拾一个女人,都需要别人帮忙,你有什么能力管理公司,也就活该做别人的垫脚石了。”
唐菀这话刺痛了他!
“你特么给我闭嘴!”垫脚石三个字,戳人又戮心。
“这难道不是事实?女人大多喜欢比自己强的男人,你若能自己把我按下,今晚……”唐菀轻笑,“我陪你!”
她语气嫉妒轻蔑,加上谢家事情的刺激,谢靖冷笑,“唐菀,你可别后悔!”
唐菀自知自己对付那个保镖,毫无胜算,只能激怒谢靖,寻找机会出去。
“谢先生……”保镖蹙眉,真要自己动手?
“关门,你别动!我自己来,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上回在谢家,那是我大意……”
谢靖说着放下酒杯,就朝她扑过去。
保镖只是拿钱办事,谢靖让他出去,他肯定听话,进屋后,刚准备关门,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这个温婉可人,娇滴滴的唐家小姐,居然抬脚朝着谢靖下档踹过去。
谢靖有所防备,倒是没踢着,只是下一秒,他在回过神,她已经抬手拿起桌上用于就餐的叉子。
直接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叉子棱角锋利,用于戳刺食物的,此时抵在他喉咙部位,若是他再往前一点,定然会刺破他的皮肤。
谢靖顿时懵逼了!
这特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他站着,不敢乱动,这东西就抵在他喉咙处,冰凉尖锐,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就连那保镖都傻了眼,之前不是说,就是个柔弱女人嘛,让他过来吓唬吓唬人就行的。
“你再往前一点试试!”唐菀冷眼看着他,手腕略微用力。
“唐菀,你……你冷静点!”谢靖紧张得吞咽着口水,不敢擅动。
“让门口的人滚开,我要出去。”
“行,行——”
谢靖在心底低咒,他之前被唐菀拧了手指,知道她是真敢下狠手的,立刻抬手,示意门口的人撤走。
唐菀余光瞥了眼那人,就是这么短短一瞬。
谢靖忽然抓住了机会,按住唐菀的手腕,“快过来帮忙!”
可那个保镖,尚未冲进去,唐菀忽然抓住桌边的一个红酒瓶,抄起就朝他身上砸!
“哐当——”脆响。
……
保镖再度懵逼了,他就是拿钱办事,再这么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人,他可不想掺和进去。
“你特么愣着干嘛!”
随着谢靖的一声大吼……
门被人踹开!
江锦上就站在门口,面色阴沉,看着地上碎裂的酒瓶,唐菀手上还抓着断裂的瓶颈,有红色的液体浸透她的半截袖子,与她皮肤一衬,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就那一眼,他心脏狠狠一缩,像是被人用力攥了一下。
谢靖没想到江锦上会出现,怔愣的时候,他已经大步进屋,把人拉到了怀里,唐菀手指一松,这才扔了酒瓶。
江锦上喉结用力滚动着,紧盯着她的手。
“五哥?”
“嗳,你们……”那个保镖,刚想动作,江就已经快步上前,手臂横亘在他面前,别乱动。
“江……江……”谢靖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这不是说,他明日才到平江,这是从哪儿窜出来的?
江锦上咬紧下颚,看了眼谢靖,“你打她了?”
原本温缓的声线,凌厉非常,好似割颈利刃,谢靖与他极少打交道,见过几次,也都是笑容和缓,忽然这般冷厉,倒是把他吓得心惊肉跳。
“我……”
清贵温润,久病孱弱的人,忽然迸射出了如此骇人的气场,谢靖被吓得魂不附体,一时竟忘了回答。
“碰她了?”江锦上追问。
“我……我没有!”
谢靖真特么要哭了,他连唐菀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啊。
“你没有?那你约她出来做什么?”
“我、我……”谢靖没想到江锦上会陡然出现,脑袋有些发胀。
“也没什么,让我陪他一夜而已。”唐菀轻哂。
谢靖眼睛睁得浑圆:“……”
“怎么?我说错了吗?”
江锦上此时已经确定唐菀无碍,让她站到一侧,“五哥?”
唐菀不知道他想干嘛,刚想动作,就被他按住了。
声音低沉,只说了四个字:
“别动——看着。”
江锦上走进谢靖的时候,倒是把他吓得够呛,“我、我……真没动她。”
他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久病乖张,谢靖没和他正面交过手,却也知道,江五爷惹不得!
“第二次了吧。”
谢靖怔了下,就连唐菀都微愣。
“之前在谢家,你就对她动手动脚了,对吧?”江锦上抬手,解开袖口处,紧束着腕部的扣子,动作斯文徐缓。
“我……”
这件事本就是真的,谢靖无法辩驳,只是没想到江锦上会突然提起这个,有些懵,紧接着,整个人就被江锦上给拽了过去。
他动作很快,谢靖反应慢了半拍,待他回过神,再想挣扎的时候,鼻梁上就被猛地砸了一拳。
既狠又准,干脆利索!
谢靖惨叫一声,鼻血流出,伴随着他的阵阵惨叫声,脸上糊满了血。
被压迫到了这个地步,身体本能反抗,谢靖抬臂要打他的时候,手腕被人捏着,唐菀本就诧异,因为她根本不知道……
江锦上居然……会打人!
惊诧之余,甚至没看清他手部的动作,只有“咔嚓——”的骨断声,将她思绪拉回,而谢靖一声惨叫,胳膊软塌塌耷拉着,脱了臼。
他手一松,谢靖这身子,就软塌塌得瘫在了地上。
江锦上从一侧扯了个餐巾布,慢条斯理擦拭着手指沾上的血迹,垂眸看着地上的人,动作乖张邪戾。
“五、五爷……”谢靖真是吓懵了,声音抖着!
身上很疼,却也不及现实来的震撼。
江锦上不是个病秧子吗?不是说他活不过二十八,都要死的人,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唐菀也是被吓得够呛,他前几天还说水土不服,在床上躺了两天,以此躲过了唐云先的刁难,怎么就突然……
而且他怎么会……
“爷从小身体就不好,除却吃药内调,又和京城河西的那位,学了点强身健体的本事。”江措立刻给唐菀解释,见缝插针,在唐菀面前刷存在感。
京城河西……那家战功彪炳,与他们家学习,肯定是不差的。
就是认识这么久,弱得好似风吹就能折,谁能想到,江锦上还有一身本事。
江锦上仍旧在擦着手指,动作极慢。
“谁让你这么干的?”睨着地上的人,他神色如常,就是如此高强度的动作,难免呼吸有点急。
谢靖此时脸上糊得都是血,只觉得鼻梁塌了,牙齿断了,满嘴的血腥味儿,就连张嘴说话,都极其费劲。
而江锦上这话,更是问得他心惊肉跳。
“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你若是乖乖听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已经被谢家除名,给别人当枪使,我怕……”
他抬手,就把手中的餐巾布给扔了,白色的布,恰好从上而下,落在谢靖的头上……
谢靖视线被遮住,呼吸都急促起来,就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你死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那种感觉,好似……濒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