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被洪水吞没时,被这滔天巨浪的狂啸之势惊骇到。纵然她会游泳,在此时却也无用武之地,被洪水冲刷、袭卷着,不时撞向突然冒出的山石。想抓住或抱住什么,定住身形,可这洪水滔泄而下,畅通无堵,去势又快,竟是连棵树也抱到……
叶瑾呛了不少水,耳边只有山洪的轰鸣,意识随着洪水浮浮沉沉,不知东南西北,渐渐陷入昏迷。而她身上更是因为各种碰撞,伤痕累累……
不知被肆虐的洪水冲刷了多久,也不知叶瑾昏迷了多久,更不知这洪水何时渐趋平静……
当叶瑾有了一丝丝意识时,桃花眼艰难睁开一条细缝,只看到黑漆漆的夜空和隐约的几颗星。全身无一处不痛,每一个细胞都在痛楚叫嚣。尤其是后脑勺,更是痛得恨不得立刻晕死。
叶瑾忍痛抬起右手,摸到腰间稍上,被她缝在内侧、用软布精心裹着的七彩石,让她稍稍安了点心。
想坐起,却毫无办法,全身除了痛楚外,没有一丝力气。
忍着剧痛将右手放到嘴边,意识一动,七彩石的泉水便顺着她的手进入口内。
然而也只是吞咽了两口,便双眼一眯,头一歪,整个人再次陷入那无尽的黑暗中,没有了任何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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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神医,过了那条河,再走不远,就是在下的老家。若是家母知道我将萧神医请来给家父治病,一定会高兴得给你磕头。”
马车里,一个穿着干净襦衫的年轻男子面有喜色。他去西夏看望嫁到那边的姐姐,得知萧神医正在村里行医。顿时大喜,待萧神医开好药方,立刻就求了萧神医来出诊。
他父亲抱病卧榻已有三年,看遍附近几个城的好大夫,却无人能治。就在看不到希望时,谁知竟然遇到了萧神医。
马车在河前停下,车夫说道:“少爷,桥没了。”
“桥没了?”徐礼跳下马车,见到河里的水几乎漫到河岸,河水浑浊,不再似以往的清澈。河水中还夹着些枯枝断木……
“这是……山洪?”徐礼惊疑地望向对岸,冲马车里喊道,“萧神医,怪不得过来的时候,偶尔听到百姓口中说出山洪二字,没想到说的是这里。恐怕我们得到江城暂居。”
徐礼努力眺望南北方向,失望道:“附近的桥都没了,一时过不去。官府应该会修,或者,我们去看看哪里有船也行。”
这条江虽又长又宽,但鱼却不多,所以没有渔船。若是官府迟迟不重新修桥,他就只能请江城的木匠造一条小船过江。
不过,两边的百姓来往密切,牵扯甚多,官府不会不管。
萧玉衍也跳下马车:“我们从江城大北边的村落过来,若是从此处去江城城内,恐怕得行一天多。”
“在下也是怕住村落里,怠慢了萧神医。”
萧玉衍淡淡道:“无妨,住哪儿都是住。”
“少爷,那边好像躺着一个人!”
徐礼和萧玉衍立刻看向车夫摇指的北边,确实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