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五十章 罚酒三杯

目录:敬我为神明| 作者:墨香双鱼| 类别:科幻小说

    远东皇朝兴起大军、多古兰德决定反击之后,大漠地区可谓是甚嚣尘上。

    远东皇朝不断夺取绿洲作为据点,大漠势力无力抵挡百万大军,最后决意与多古兰德组成联军,共同反击远东入侵。

    近日,在大漠势力的领军帮助下,多古兰德主力部队如潮水般驻扎进绿洲据点,迅速掌控了大漠西侧地区。    与此同时,远东皇朝军占领大漠东部,不断西进,双方势力范围都聚集到了中线位置,前线据点的将士们抬头遥望时,甚至能隐约看到地平线另一头升起的狼烟,双方最近的先锋部队离彼此只有数十里的距离。

    大战一触即发,风沙中已经染上浓浓的硝烟气息,两军将士的精神都像绷紧的弦,夜晚休憩时都不敢脱下铠甲,生怕对方的先锋部队突然发动奇袭。

    第二天日出时分,珀修斯亲临一线,身上穿着28年前「月桂花战争」中亲征时穿过的战甲,目光沉稳冷峻,就像一头虽已年迈、却依旧威势十足的雄狮。

    斯汀站在珀修斯旁边,与他一同望着远东军驻扎的方向,忧心忡忡地问:“你真的要去吗?”

    珀修斯点头说:“这是远东皇帝的邀请,如果通过这次谈话能少死一些将士,甚至阻止一触即发的战争,我不得不去。”    斯汀把手搭在这位老战友的肩上,重重地说:“我们都在你身后。”

    珀修斯微微一笑,拍了拍斯汀的胳膊以示安慰,随即骑上高头大马,在御前侍卫的护送下向着中间区域行去。

    不久前,远东皇朝发来邀书,希望双方领袖可以在开战前进行最后一次商谈——不是让使者传话来传话去,而是国王与皇帝面对面亲自谈话。

    局势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剑拔弩张,箭在弦上,不爆发冲突的可能性已经非常小了,但为了尽可能控制战争的规模,珀修斯应邀接受了这一次谈判。

    双方的谈判地点选在不受任何一方控制的中间区域,珀修斯诚意十足,除了十几名协同出行的御前侍卫,什么排场都没有,快人快马就来了。    远东方面就讲究得多,谈判队伍有数百人,光是先遣开道的皇家旗手就有66名,他们手持御用黄底金龙旗,奔跑围成一圈,将旗帜插于黄沙之中,昭示此为天子之地,随即如伏息的浪花般齐齐下跪俯首。

    旗手阵列后方,巨大的天子圣座由24名皇家仆从抬着,向中央缓缓走来,圣座主体由千年檀香古木制成,名工巧匠在上面雕琢出了象征至高皇权的图案,栩栩如生,盘旋的五爪金龙刚猛怒目,似要从圣座中破出,翱翔于九天。

    圣座之上悬挂着金色帷幕,在太阳的照耀下仿若燃起金色火焰,高大的人影在帷幕后正襟危坐,只可辨影,不可见形,神秘又富有压迫感的气势浑然天成。

    不可目视天子——这是朝廷中铁一般的规矩,即使是在领袖谈判时,这个古老的规矩也仍然生效。

    圣座两侧立着两道身穿「四爪金龙袍」的人影,右侧是一名沧桑的老者,他的须发如仙鹤的羽毛般雪白,负手而立,仙风道骨,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洞穿了世间的一切凡物。    张不凡,远东皇朝当今国师,阴阳司司首,传说此人精修古今罕见之咒术,神通阴阳,术力无边,28年前的「月桂花战争」中,正是此人在王城布下「大须弥九宫玄火阵」,险些将屹立了486年的多古兰德首都付之一炬。

    和绝大多数武将不同,对于阴阳师来说,年龄和肉体的衰老并不一定是实力的阻碍,他们的术力或许会因为年龄增大而有所下降,但随之精湛的还有操控咒术的经验。

    年迈的阴阳师往往比新生代阴阳师习得更多古老咒术,也更懂得如果用更少的术力催生更强大的咒术。

    所以,和28年前比起来,现在张不凡的实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立于圣座左侧的是一名身材纤细的少女,四爪金龙袍随着大风猎猎摇摆,泼墨般的黑色长发直接斩腰际,只是静静伫立在那里,就有一种凛冽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少女有着一双罕见的黄金瞳,宛如苍穹之上的孤高太阳刻进眼帘,如若细看,会发现她的视距没有焦点,虽然在看着多古兰德谈判队伍,却没有注视着任何一人,似乎连国王珀修斯都入不了她的眼。

    远东皇朝之中,能有如此气势者,唯有当今大内第一高手,天悬司首领,苍玄,也是普天之下唯一一个有资格进入圣座帘帐、目视天子之人。

    和远东皇朝比起来,珀修斯这边的排场就明显弱了许多,没有高手压阵,只有十几名穿着封闭式重甲的御前侍卫,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在展露自己的诚意。

    不管之前战书上怎么写,也不管战前如何造势,珀修斯心里很清楚,叶凌辰在王国境内被杀,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该发生。

    这个皇太孙就算真的罪该万死,也该完完整整将其遣送回远东京畿,让皇帝本人予以惩戒,这是政治游戏的规矩。

    现在发生这么荒唐的事,别说什么谁有错在先,也别管世间公道如何,从政治角度来说,多古兰德就是理亏,所以珀修斯没弄那么大阵势,而是放低姿态,也算是给远东皇帝表达了自己的诚意。

    双方会面之后,珀修斯解开战马腰侧悬挂的行囊,取出一壶烈酒和一个酒杯,淡淡地说:“28年前一别,现在又见面了,今天这重逢酒,我先干为敬。”

    珀修斯斟满酒杯,一口喝尽,再斟,再饮,再斟,再饮,一连喝了三杯。

    自饮三杯,不管在多古兰德还是远东皇朝,这都是罚酒的意思,珀修斯也算是将姿态放到了最低点。

    喝完三杯酒,珀修斯拭去嘴角的酒渍,抬头望向圣座帘幕之后的人影,眼睛微微眯起,声音纵使平淡,却带着国王独有的威严:“招呼也打了,酒也喝了,有什么条件我们心平气和慢慢谈,你我先行退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