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意料之外

目录:山海奇闻考| 作者:三元正阳| 类别:玄幻魔法

    定好了最终目标,谷云哲开始着手一些准备工作。

    先是召集大家开了个小会。征询星主联盟里每个人的心思,看他们有谁想要一同前往。这么一问,令谷云哲完全意外,发现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没有办完,根本走不开。

    紫禾和万福桐寻找女童怨身家眷的事情,虽然有姜怀山在一旁协助,不过人数众多,地域分散,根本急不起来。那图和萧远清在幽兰的协助下,已经拍到了一块地皮,距离现在的小区不很远,已经开始了规划图纸设计阶段。只有自己当初买房的计划,可以说停就停。何况萧远清的订婚典礼也就是这十几天的事情,自己还真的走不开。张建强也得应付很多部门的检查工作,更加走不开。    谷云哲本想帮忙,却发现,萧远清的婚礼,全权委托给了一家策划公司,完全不需要他介入。那图几个人的地产开发,更加专业,他完全插不上手。只有紫禾和万福桐这一组,力量有些单薄,于是他,主动加入进去。

    紫禾和万福桐非常高兴,毕竟有谷云哲的帮助,他们可以省下很大的力气。

    几天后,紫禾拿到一份厚厚的资料,那是姜怀山给他们介绍的一个公安部门的同僚,这些天来根据紫禾的那份名单,所整理出来的资料。

    谷云哲翻看了一圈,发现自己给出的那份名单,大部分可以从这里找到清楚的亲属关系。少部分,语焉不详,似乎是搬迁了。只有极个别的,家族之内早已断代,没有了任何人。他看到这些,心中有些惆怅。

    紫禾能感觉到谷云哲的伤感,“大哥,俗话说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只要问心无愧,天地可鉴。我想那些亡灵也会心安的。”    谷云哲点点头,“是的,尽人事,听天命吧。咱们就从这第一张开始吧,明天去山西。”

    三人第二天一早,开车直奔山西而去。经过一整天的奔波,傍晚的时候,开进大同市区。刚进入中心城区的时候,几个人瞬间被里面的灯红酒绿,豪车满街震惊了。路上行进的车辆,全都是价值几十万,上百万的外国品牌。道路两侧都是酒店商场,繁华程度,不弱于北京。

    万福桐看着车外,“都说煤老板有钱,从来都是听说,现在亲眼得见,果真如此。”

    谷云哲呵呵一笑,“幸好咱们的车,级别不低,不至于被那些人鄙视。”同车的紫禾和万福桐都被他这句调侃,逗笑了。

    三人驱车找到一间豪华酒店,当晚就住在了这里。    第二天,他们根据资料上的线索,来到一片面积很大的居民区。站在居民区的大门外,三个人同时皱起眉头。这片居民区全都是四层的居民楼,楼体是红砖垒成的。每一户的窗户都不一样,有新有旧,外面有的还有防护铁网。看起来这些楼已经建成许多年了。

    小区虽然有大门,却没有门卫等物业设施。正对大门的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两侧除了一些杨树,没有任何其他的植被。两树之间停着一些私家车。这些车辆多数都是国产品牌里的低端系列,几万块钱可以购买一辆。靠近大门的两侧墙根,各有一大堆的生活垃圾,已经堆得很高了,似乎许久没有人来清理。

    万福桐看了一眼谷云哲,“大哥,您确定,这就是建华小区?”

    谷云哲点点头,“确定。你看旁边那里有几个大字。”说话间向旁边一指,墙壁上有几个斑驳的大字痕迹。模糊间可以辨认出来,四个大字“建华小区。”

    紫禾摇摇头,“若是将用在中心区的钱,分出一成,放到这里,也不至于落魄到如此地步。”    谷云哲长叹一声,摇摇头,没有说话,迈步向里走去。

    刚迈进小区,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迎面而来。即使谷云哲也差点吐了,更别说紫禾和万福桐了,已经将嘴捂上了。

    万福桐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天气这么冷,就这么大味。若是到了夏天,岂不是气味更大。怎么住人啊。”

    紫禾根本就开不了口,谷云哲也不想在这里回答问题。三个人快速通过垃圾堆,离远了之后,那股异味才变得淡一些,不过仍然还是可以闻到的。

    “37楼,2门二层302。就是那栋楼。”谷云哲在外墙上,找到了一个硕大的白色楼号。    几个人急忙走过去,找到一个黑乎乎的门洞,两扇早已经关不上的木门,斜靠在两旁的墙壁上。沿着楼梯,走到二层。

    这是一个三户一梯的楼型,302正好对着楼梯口。站在门前,可以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紫禾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房门。很快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呀,来了。”里面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在门前停下,“喀吧,吱扭……”房门被打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出现在门口。看到紫禾衣着不俗,年轻貌美,一脸疑惑的问道,“你找哪位!”

    紫禾看着面前这位弯弓驼背,满头白发的老人,有些辛酸,“请问,您还记得棉棉吗。”

    听到紫禾说出的这个名字,老人先是一愣,似乎在回忆,片刻后,她猛然见抬起头,全身开始发抖,双手紧紧握住拐杖的握把,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紫禾,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神,瞬间变得激动起来,上下打量着紫禾,有些紧张的开口,“难道你就是我的那个孙女!”

    紫禾知道老人误会了,微笑着摇摇头,“我不是您的孙女,我们这里有一份资料,上面有您孙女,棉棉的信息。我们公司想实地了解一下名单上那些人的家庭情况,看看大家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帮助解决的。”

    那个老人紧张的情绪,稍微舒缓一些,脸上微微一笑,“你看我,忘记招呼你了,请进。”

    紫禾回头点点头,老人这才看到,后面还有两个年轻人。三个人在老人身后,走进屋内。

    里面的药味更加浓烈,可以断定,方才在楼梯闻到的药味,就是从这间传出去得。这是一间两居室,客厅不大,因为位置偏里,光线有些灰暗。好在那两间房屋的房门开着,让这里不至于在白天还需要开灯。

    里面没有什么大型家具,只有一张有些年头的暗红三人木沙发,扶手和腿脚上面的漆面已有些斑驳。另一旁是一张五门斗柜,颜色和木沙发相同,应该是同一批家具。柜顶上放着暖壶和一只带盖的搪瓷缸,旁边还有一个果盘,上面摆放着几个苹果。再有的就是几张椅子和一台缝纫机。

    “老人家,家里还有什么人呀。”紫禾问道。

    老人指了指旁边的木沙发,“请坐。家里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过几年一死,就彻底没人了。”说完长长的探了口气。

    谷云哲问道:“大妈,平常买菜,买药,有人帮忙吗。”

    老人坐在五斗柜旁的座椅上,点点头,“前几年还有儿子一家人,那年闹肺炎,一家人去北京旅游,没想到被传染上了,在医院里挺了十几天,先是我的孙子,然后是两个大人,我都没见上最后一面。”说话间哽咽起来,眼里泛起了泪花。“他们不在了,社区的人们,还有管片民警,倒是经常过来看望我。帮我买菜,买药,打扫卫生,洗洗衣服。”

    那三人听着老人诉说着自己家庭的伤心过往,也沉默了下来,好在听到社区和民警都在热心帮忙,生活上算是有个着落。

    “老人家,您能给我们讲一讲您孙女棉棉的事情吗?”谷云哲说到。

    听到谷云哲的话语,老人家看了一眼他,忽然沉默了下来。缓慢的拿起旁边的搪瓷缸子,喝了口水。然后轻轻的放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棉棉是我儿子的第一个孩子,当年出生的时候,正好赶上棉花大丰收,所以给她起了这个小名。只是,我丈夫他家,五辈单传,传道我儿子这里,他却生了一个丫头,这是让老寇家绝根了。”

    三个人听到这里,似乎感觉到,棉棉的事情,应该有不可告人的内情。

    老人继续说,“当时国家正在执行计划生育,那可是国策啊,谁也不敢不执行。虽然生了个姑娘,却不敢奢望再生一胎,我们一家人也只能忍了。原本就打算这样生活下去了,没想到,棉棉五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们全家人改变了主意。”说到这里,老人忽然看到三人只是在那里干坐着,忘记给他们倒水了,“看我这记性,我给你们倒杯水啊。”说话间就要挣扎着站起来。

    三个人快速起身,走到老人身旁,扶助她的胳膊,让老人坐了回去。谷云哲说道:“老人家,您不用客气,我们不渴的。若想喝水,我们自己来吧。还请您继续给我们讲棉棉的故事。”

    看老人不再坚持,几个人又坐了回去。

    老人又喝了口水,“那天正是棉棉五岁的生日,我们家来了一个年虽不大的男人,个子不高,却能说会道。他是从别人那里知道了我们家的情况的,告诉我们,他认识一个地方,那里的人们喜欢女孩,没有女孩的家庭,会在外面收养一个回来。虽说是收养来的,那也会当作心肝宝贝,锦衣玉食的养着。出嫁的时候,他们也会拿出丰厚的嫁妆,作为陪送。”

    “有这样的好事!”三个人互相看了看,看出了各自的内心想法。

    老人家继续说道,“我们当时也很矛盾,虽然想要儿子,可是棉棉也是我们的亲生骨肉,怎么能这样就送了人了呢。谁知道,那个人三番五次的上门游说。并且还有旁人也经常上门,配合那人一起游说。后来我那个糊涂的儿子,就听信了那个人的话,背着我和他父亲,私下里和那个人坐了交易。从那以后,我老伴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直到他将棉棉找回来。我儿子自然不想将到手的钱财送回去,无奈我老伴将菜刀架在脖子上,逼问他说出棉棉被送到了哪里。我儿子挺不过,后来说了出来。我老伴就自己顺着那个地址,找了过去。没想到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几个月后,我儿子从外地抱着他的骨灰回来了。警察给出了一个结论,说是路上遇到了野兽袭击,逃跑的时候,失足跌落上百米的山涧,摔死了。”说到这里,又哽咽着哭了起来。

    紫禾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了老人,将剩下的丢放在她旁边的五斗柜上。

    老人用纸巾擦了擦泪水,“谢谢。我们两口子,结婚二十多年,从来没有绊过嘴。没想到,他却出现了这样的意外。我要是拦一拦,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可惜,他死了之后,棉棉就再也没有找回来。我儿子后来心里愧疚,对我言听计从。不久后,儿媳妇怀孕了,后来生了一个儿子。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天灾啊!这就是命啊!”

    几个人沉默中听完了来人家的故事,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意外之情。

    忽然,老人看向他们,“说来,棉棉的事情也过去了二十多年了,你们是怎么找到了她的消息的,她现在怎么样,过的好不好?”

    谷云哲看着老人殷切的目光,忽然不想说实话了,何况,这个独居的老人,在风烛残年,还有承受这个莫大的痛苦,有些于心不忍,“那家人对她确实不错,对她很是宠爱,只是前几年她的养父母,将这个事情告诉给了她,让她可以寻找一下自己的生身父母。她本想违背养父母的想法,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碰到了我们。我们本就是公益组织,没有任何费用,她请我们代为寻找,只为了知道自己来自哪里。”

    老人面露喜色,不过转念一想,又转为了忧愁,“是啊,我们家对不起她。我知道她活得不错,就行了。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