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蛇起雀落

目录:现代异闻事件薄| 作者:任意字| 类别:恐怖灵异

    李墨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看破了自己的意图,抬头看见美杜莎在前方不远处冷笑着盯着自己,毫不犹豫的摸向腰间的手雷。

    然而只见一道银光凌空闪过,下一刻一枚梭镖狠狠的扎进了李墨的左臂,嵌进了左前臂的桡骨中。速度快到他根本没看清浑(shēn)**的美杜莎是从什么地方(shè)出这枚梭镖的,漏在(ròu)外的标尾还在嗡嗡的轻颤。

    一阵剧烈的麻痹感从中标处迅速扩散开来,李墨举起手枪对着左臂一枪,乌黑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减缓了毒素扩散的速度。紧接着他反手对着美杜莎一阵连点,边开枪边疾步向仓库外退去。    昏暗的仓库中美杜莎化(shēn)成一道虚幻的灰影,速度快到极致。虽然她的速度快不过子弹,但是她却能快过李墨的反应,每当李墨移动枪口她便随着做出应变,当子弹(shè)出时她已经避开弹道了。

    眨眼间十一发子弹泼雨般(shè)了出去,弹夹中仅剩一刻子弹了。李墨没有丝毫的迟疑,举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xué)。

    为了避开子弹而把控着距离的美杜莎瞬间加速,劈手来夺李墨手中的枪,但是看距离显然已经是来不及了。就在此时李墨手腕一翻举枪瞄准近在咫尺的美杜莎准备(shè)出枪中最后一发子弹。

    然而他却失算了。

    美杜莎前探的玉手向下一摆,一道无形的刀刃隔空斜着割向李墨的右腕。仿佛利刃划过豆腐,待到李墨反应过来时持枪的右手已然掉落在地,手腕处切口平滑如镜,鲜血如坏了闸的水龙头喷(shè)而出。他心中一黯,(qíng)知一切已经结束了。    前扑的美杜莎(shēn)形不停,如风一般从他(shēn)侧奔过,抬手轻轻一带李墨便感觉自己被一股沛不可当的巨力带飞,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剧烈的痛感和震击从背部传遍全(shēn),李墨感觉自己浑(shēn)的内脏都要跟随这一摔移了位置,清脆的骨裂声从脊椎处传来,他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了。

    “同样的手段成功了两次还不知足吗?”美杜莎把李墨摔在地上之后,回(shēn)捡起了他因中标而跌落在地上的手雷,笑着说道“您不会以为这种手段能生效三次吧?”

    “让你见笑了。”李墨仰躺在地面上,哑着嗓子说道“我只有这么一种手段,实在是黔驴技穷了。”

    看着言笑晏晏的美杜莎,将一根细如发丝的透明丝线缓缓的缠回手腕上。李墨不得不承认自己败的十分彻底。三次交锋,对方每一次都拿出了截然不同的战术和手段,牢牢的把握着整场的主动权,甚至连自己的意图都被对方猜的死死的。

    “你开始故意透露给我关于‘仪式’的(qíng)报,就没想过我会直接逃走吗?”李墨放弃了挣扎,好奇的问道    “您如果逃走了,我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美杜莎走到李墨(shēn)边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充满着感兴趣的神色。

    李墨仰头看向美杜莎,将这具美艳的杀戮机器尽收眼底。此刻结局已定,紧绷的神经得到舒缓。抛开了负担心(qíng)放松了下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就涌了上来。

    “你手腕上那根细线,不会割到自己吗?”李墨问道

    “不会的,你看!”就像是一个炫耀玩具的小女孩一样,美杜莎张开五指伸到李墨面前,虽然之前有过一瞥,但是远没有此刻近距离看的清晰。粗略一看称得上是一只秀美漂亮的手,然而凑近了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一片片紧密排列的鳞片泛着油亮的光泽,美杜莎一用力鳞片翕张好像无数细密尖锐的利刃。

    “要摸摸看吗?”美杜莎说完将手覆在李墨的脸上,他立刻感受到了这些鳞片惊人的硬度和锋锐。    “你(shēn)上也长满了这些鳞片吗?”

    “全(shēn)都是呢。”

    “那太可惜了。”李墨啧啧嘴,不无遗憾的说道

    “如果不把鳞片竖起来,手感还是很不错的。”美杜莎不满李墨的态度,出言辩解道“摸起来和保养很好的头发感觉很像。”

    说完美杜莎盘膝坐下,将李墨的头枕到自己的大腿上,拢起手上的鳞片轻轻抚摸着他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tǐng)不错的。”李墨点点头,他现在的(shēn)体状况也就只能点点头了。

    他知道此刻如果自己有什么异动,只要美杜莎手上加力,自己的脖子八成会被干脆利落的拧断。老老实实的任由对方摆布,接着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的能力是消除存在感的?”

    “都三次啦,再看不出来我岂不是很傻?”美杜莎一愣,笑着说道

    李墨当然不信对方只靠这三次短暂的接触就能看透自己能力的本质,最有可能的是在降临派中也有类似自己的异人,所以美杜莎才会看穿自己并非是物理上的隐形,而是消除存在感。

    “你要杀了我吗?”李墨嗅着美杜莎(shēn)上独特的腥香,发现和自己手臂上那枚嵌入桡骨的毒镖味道一样。此刻两手尽废,他绝不可能拔出这枚毒镖,这股气味就是美杜莎嵌在自己(shēn)上的记号。再难当着她的面达成隐匿了,这回真的将军了!

    “为什么要杀了您呢?”美杜莎惊奇的问道“您不想活下去吗?”

    李墨喉咙滚动,努力的往外挤着语句,然而沙哑的嗓子咕噜半天才能挤出一句话

    “你不杀我吗?”

    “您不是说想得到教派的庇佑吗?神明是不会抛弃他的子民的,哪怕他们曾误入歧途,神明还是会给他们从新悔过的机会。神的冷酷只会降临在我们的敌人(shēn)上,而对待他的孩子他永远像一个慈祥的父亲一样的宽容。”美杜莎狡黠的说道

    “那可真是一个好父亲。”李墨低头看看自己的(shēn)体“但是兄弟姐妹们好像不是很温柔。”

    “只要你乖乖听话,你就会知道我有多温柔了。”美杜莎俯下(shēn)子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温润的气息拂过李墨的耳朵。刚才如暴怒巨兽一般将李墨摔出去的(shēn)体,此刻柔软的像一团水,展现出令人称奇的柔软,侧面看去她整个人几乎弯成了一枚回形针。

    “看来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李墨脸色(yīn)晴不定,几番变化后长叹一声“我加入你们之后,会成为下一次仪式的祭品吗?”

    “怎么会。”美杜莎严肃的说道“每一名异人都是被神垂(ài)的子民,我们本就不该互相伤害,如果我真的想伤害您,又怎么会和您周旋这么久?”

    李墨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虽然他现在都没想明白美杜莎是怎么(shè)出那枚毒镖的,可是第一次交手时自己绝不可能背对着躲开这一击,当然美杜莎这么做未尝不是因为没有摸清李墨的底细,不肯轻易暴漏底牌。

    “你们今晚的仪式,是为了什么?制造异人吗?”李墨追问到,他想来想去,对于降临派来说也没有几个值得搞大规模仪式的事(qíng)了。

    “我们是在追寻神明的荣光。”美杜莎笑了笑说道

    “我听说,奥姆摩瓦教派最近活跃了起来,是你们吗?”李墨笑了笑,不去计较字眼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只要您加入我们的,一切的问题都会得到解答。在神明的指引下,我们永远都不会迷茫。”

    “然后呢?你不会觉得对灾部会坐视你们继续壮大吧?你们是不是太小瞧对灾部了?你不会以为,部里都是我这种半吊子的废物吧。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策反了骑士,但是枭龙大队只是对灾部的冰山一角,如果以为我们只是一个鼓动异人作战的组织,那你可大错特错了。”

    李墨边咳,边艰难的把这段话说完,美杜莎体贴的用手理顺着他的(xiōng)口,耐心的听完了他的话,莞尔一笑

    “也许我并不了解猎人们的组织,但是我想您也不了解我们呢。”美杜莎看着李墨说道“没有谁能和伟大的神明抗衡,一切的挣扎不过是徒劳罢了。”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你们真的想让异源降临在现实世界?”李墨皱起眉头说道

    “神怎么可能会屈尊降临这片窄小的天地,只有卑微的人类才会向往伊甸园。在神明的眼中,这些什么都不是。”美杜莎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而我们要做的是,将神的光辉洒满世界,让现世变为异人的乐土,您愿意和我们一起这个伟大的理想而奋斗吗?”

    “为理想奋斗?如果我加入你们,不过是从对灾部的一条狗变成你们的一条狗而已。既然都是做狗,我又何必背上背主的骂名呢?”李墨反问道“你也不过是一名级异人,在教派内能有多大的话语权,只怕将来那片乐土没有你我的位置啊。”

    “级?呵呵。”美杜莎轻笑着“只有猎人评价猎犬,才会用这种粗暴低劣的手法。每一名异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瑰宝,都是获得神明垂青的幸运儿,用这种评价体系是对神明造物的亵渎。”

    美杜莎显然对李墨的话十分不满

    “我在教中的地位远超你的想象,况且每一名兄弟姐妹都是平等的,将神明赐下的荣光用作攀比的资本,这是只有异教徒和低劣的人类才能做出的渎神之举。”

    “是这样吗?如此看来倒是我眼界窄了。”

    “只要你加入我们,你自然会理解的,你只是被低劣的人类迷惑了心神,只要回到神的怀抱中,你就会看破眼前的迷雾,找到真实的自我。”美杜莎眼含赞许的说道

    就在此时,远处李墨滚落在地上的右手,上面还牢牢绑在手腕上的巨大手表,突然微微的震动了一下。虽然毫不明显,但是却瞒不过对话中的两人。

    “嗯?”美杜莎疑惑的看着那块表,一个不详的预感掠过心头。

    “可惜了,要是早点和你坐下来聊聊就好了。”李墨察觉到美杜莎脸色的变化,轻笑着说道“那样我们就能聊聊更深入的话题了。”

    察觉到李墨此刻的声音并没有之前那么沙哑,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qíng),冷冷的问道

    “那只手表为什么会震?”

    “我想是传输完成了吧。”

    “你刚才在和对灾部通讯?”美杜莎摸向李墨的脖颈,扯下了一根透明的薄带“你刚才在用腹语?”

    “没出声怎么能算腹语呢?”李墨还是一脸怡然自得的笑容

    猛然间巨大的危机感掠过美杜莎的心头,她一掀李墨枕在她腿上的头颅,贴地如蛇游一般急速的和李墨拉开了距离。

    就在她还未退远之时,一声猛烈的爆炸从李墨的腰间炸响,几乎将他整个人炸成(ròu)末,剧烈的冲击波裹挟着(ròu)屑淋了美杜莎一(shē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