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主薄静静等了一阵,见少侠末开口,心里的那点期盼沉了下去,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青云目光盯在他脸上,等待着他开口,没想到他突然往外走?
搞什么?
青云眉心蹙起,盯着他的背影不放,突然灵光一闪,出声喊道:“杜主薄,等一下。”
杜主薄顿了下,才转身看向青云,面无表情的问:“少侠还有什么吩咐?”
“过来,跟你商量个事。”青云轻佻地勾勾手指,杜主薄犹豫了下,还是走过来。
“关山县的县令死了,从捕头到捕快衙役,不是发配边关就是失踪了,就你一个活下来,什么事都没有。粮仓的粮食没有了,银子也没有了,攻破县城的流民也跑了,你猜下一任的县令来了,看到你会怎么想?”青云漫不经心的道。
还能怎么办?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少侠想说什么?”一直沉默的杜主薄,终于抬起头来看他。
青云笑了,手里的几粒炒花生,一粒一粒的抛上半空,然后张着嘴接下吃。
这几粒炒花生,李婶炒给青天当零嘴,小孩忒乖了,不吃独食,跑来分了她一些,吃进嘴里,格外的香甜。
“关山出了这个大的事,朝廷肯定要追究责任,下一任的县令,要为了保住他的乌纱帽,必须推个替罪羊出来。你份量刚好!
这两天我见你安排事情,条条有序,处理事情的结果,令我非常满意。我缺个管家,要不要来?我们队伍里全是大老粗,打架杀人没问题,管人管事不行。”
“我留下,死我一个,跟着你走,我们一家都是反贼,全家都得死。”杜主薄看了眼青云,慢腾腾的说。
青云斜了眼他,轻笑。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天真的时候。这两天,你在县衙进进出出,在有心人的眼里,你就是我的人。
实话告诉你,你提供的富商名单,我剐了他们一层皮。你死了,你家人就是他们最好的发泄桶。跟着我不同,我能保你们一家,安枕无忧度过一世。当然,前提是我活着。”
杜主薄看青云,一个马上要沦为通缉犯的人,哪里的信心,说出这样的话来。
“好好想想,今晚子时,我们就走,想通了过来县衙汇合,现在回去还有时间收拾东西。”
该说的都说了,青云不留人了。
青云临时起意挖墙角的,谁知道她上任的县衙是个什么情况,万一那里的人集体排外,有个自己人使唤,要方便不少。
再说,杜主薄办事能力非常不错,县衙要是没地方安置,给她当幕僚或官家都可以啊!她身边除了宋老头,真没拿得出手的人。
打架是不人的。
青云一回到后衙,宋文迁叫人来找她,青云猜宋老头找她,是为了杜主薄的事。
“听说,你想带着杜主薄走?”宋文迁给他倒了碗水,“怎么突然想起要带他走?”
宋文迁不太赞同的,杜主薄能在县令手里,混得如鱼得水,此人心机非常深沉。
青云聪明归聪明,他聪明在明处,玩心机玩不过官场的老油条。还有矿场的事,没人敢保证,杜主薄是不是矿场背后主人的人?
“抄了县衙,我也算是有家业的人了,往后在任上,公务都忙不过来,总不能我还自己管俗务吧!我可不懂怎么管理那些。还是你给我管?你要是给我管,我不带他走。”青云严肃认真的说。
光抄一个县衙,她一夜暴富。难怪老话说:杀人放火金腰带。
“我一把年纪了,又要教你读书,还替你管俗务,你想累死老头子我。”宋文迁没好气的说。
“这就是现实!我不懂,你不想管,肯定找个人替我管理吧!要不是我的管家奴仆全死了,我也至于打他主意。杜主薄干了这么多年的文职,管个俗务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上次还跟我说,我去那地方在山旮瘩里,县衙里有没有主薄都难说。万一没有,杜主薄正好顶上去,总比我两眼摸瞎乱来的好。”
这理由让人信服了不少。青云身边得用的人太少,幕僚一个都没有。
“你觉得对就坚持下去,不用管别人怎么想。”宋文迁只是了解下情况,不干泄青云的任何决定。
现在,他已是这个队伍中的魂魄,是走是留,是死是活,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老头,你可真是我的知己。”青云拍拍宋文迁的肩膀,嘻皮笑脸的。
整个队伍都收到了消息,晚上要离开,吃过饭后都回屋休息,除了巡逻值班的队员。
…………
“杜主薄,下衙了。”
“杜主薄。”
杜淳安从县令出来,街坊邻居看到他一一打招呼,杜淳安一一笑着点头回话,心里则琢磨刚才的话。
“回来了!今儿怎么下衙这么早?”
杜淳安刚进家门,屋子里绣花的妻子,从窗户看到男人回来,放下针线,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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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妻子柔婉的笑容,洗去了一身的疲劳。
“嗯,衙门里没什么事,早点回来。”夫妻俩回屋后,杜淳安自己脱下官服,换上了常居服。
“孩子们呢?”
“爹带着出去逛逛,差不多快回来了。娘去集市买菜了。”
外面人都在传,住在县衙的那群人是大英雄,解救了一城的百姓,又救了上万的难民,是降世的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只有她知道,相公每天在县衙,过得有多心惊肉跳。每天回来,一坐下睡了。
那天,她相公也差点被那群人给杀了。要说怨恨吧,那群人的确救了一城的人。
要说不怨,家里人都怨,他们一个差点失去儿子,一个差点失去丈夫,怎么可能不怨?
要说那群人不好,后面又放了相公,还请了大夫给相公看病。这几天帮着他们做事,得的赏钱,比他们全家一年挣的还多。
到现在,他们不知道怨好呢?还是不怨好?
听到院子里孩子的吵闹地,杜淳安醒了,打了盆水洗脸,才去找杜老爹,两人去了书房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