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无间地狱,梦里荒芜徘徊,烈日之下罪若花开。——题记
夏意浓浓,阳光透过杉树林照到绿草上,留下或大或小的圆形光影。清晨的先行者开始在树林里捕虫,某些蝉也来凑热闹,嚖嚖地演奏响彻自己短暂的一生的乐曲。那个曲子,也响彻了她的夏天。
南童已经提前被她派回去问有关魂魄和灵魂的事,三番两次地这样可不好。她这从神明那偷回来的生命,也想再多苟活些日子。 马车上她无精打采地打着瞌睡,一个无知的小圆团挡在马车前,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闪躲,还乐呵呵地笑着张开手。
车夫眼尖,粗壮的手臂娴熟地收紧马疆绳。
“咴~,”枣红色的壮马前蹄腾空,止步于小孩面前,约摸五岁的小团子穿着大人的衣服,伸着手要抱马。
“先生,是个小孩儿。”
“荒山野岭怎会出现个小孩?莫不是白骨精?”她拍拍自己的呵欠,无聊地说道,“打发了去!” “先生说笑了,这个小孩这个人,不是妖怪。我去问问。”马夫抱起小孩放在马车前座,未经先生同意他也不敢太放肆。
“小孩,你叫什么?家是哪的?父母叫什么?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你如实说,我们就把你送回去。”
听着总像拐卖人口的贩子。
车夫四十多岁满脸胡渣,平常若是小孩见到他定会绕道走,但这个团子不哭不闹,根本就没听他说的话,反倒好奇地看车厢。
“里面的先生可是漂亮的人,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 小孩眼里闪现星星一般的绚丽,那种东西也被称之为希望。
“真的吗?”小孩跪坐在车门口,前倾的身体表明他渴望知晓的欲望。他盯着车帘,希望能看到里面的女子,“可我娘亲肯定比你更好看。”
“是吗?”里面的女子慵懒地提起兴趣。
马车悠悠地行着,驼铃被系于车顶后方,随着枣红马的散步,发出阵阵清响,脆耳动听。
她随意翻着书卷,语气却很认真,没有恭维,没有奉承,一腔赤诚。 “我也觉得你娘亲才是这世间最美的人。进来,我们说会话。”
母亲是最伟大的生物,而孩子的母亲永远都是世间最美的人!
“嗯嗯。”团子的头像拨浪鼓一样上下点。
“我叫清酒百渡,今年十七岁,来自解忧馆,此去聚义城办一个故人的事。团子,该你自我介绍一下么?”她循循善诱,当你想知道别人的事情的时候应该先坦白自己。
“我叫慕添白,今年五岁,从一个坏人家跑出来,我要做大侠,行走江湖,除恶扬善,匡扶正义。” 八成是个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这样贸然跑出来,他爹娘定是急坏了,顽皮。不过他长这么可爱,多留一会儿也不算是拐卖吧?!
“那你刚才怎么回事啊?”
“我刚才是……”小团子低下头做不出自己伪装失误的辩解。
当微风吹来,她温柔的笑容闯进他的心中,毫无预兆,是他和父亲的可遇不可求。
“也行吧!”团子奇怪地表情逗乐了她,她挑挑慕添白肉嘟嘟的下巴,弹性十足。
“我们一起去聚义城,那里好很多有关江湖的故事。你如果要做大侠的话,非得去一次不可。在那里,你会经历和当年沈道一样的江湖。”
那个江湖,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