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生和沈情的婚礼定在沈情来到琉璃岛的第十五天,那天邀请了四方来宾,天子派使者祝贺。沈情虽不是名门大家的背景,慕长生给她安排了最荣耀的身份,最盛大的婚礼,他喜欢的人一定要风光大嫁。
慕长生一身红色的婚服,面色红润,捉摸不定生怕薄待了沈情。他走到从沈情房间出来的慕夫人身边,紧张的问:“娘,小情可是还缺什么东西?”
这里有规定新娘子和新狼结婚前三天不能相见,否则婚姻会不被祝福。
慕夫人瞥了一眼慕长生,第一次有这么紧张的情绪,看来对小情动了真情,两人相互喜欢就好,入洞房后加把力,生个九子十女。
“缺什么我不会提前办了吗?行了行乐,你去和你那帮朋友数点数点嫁妆和财礼,轻松点,大公子上马头一回,让别人看到后徒增笑话。我去帮你爹招呼客人,你别去找小情,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慕长生看着头顶的快到正中间的太阳,“娘,离接亲还有段时间,小情吃点东西没?礼仪是其次的,人别饿着就好。”
“吃了吃了,你先去办自己的事。”
慕长生去库房数点彩礼。因为沈情身无分文,所以这些东西都是慕夫人带过来的嫁妆,转交给沈情。沈情留在话楼等待接亲队伍的到来。
“永哥,我都有三个媳妇了,你这才第一个。”迎面慕长生三个死党走来,“还别说,你这一个倾国倾城,顶wo家那三个,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美的女子。要是早知道她那么漂亮,当初我在话楼就带走她了,唉——”
慕长生一个红包扔过去,砸中伴郎的头:“以后要孝敬你嫂子。不然就你嫂子那脾气,对你们怎么样我也拦不住。”
“这当然得孝敬了,我刚才可是递了个大红包。是吧?”那个说话的男子怼怼身边的人让他们给他做证。
四人说着不知不觉到了接亲的时间,八抬大轿,凤冠霞披,新郎背新娘过火盆。本来沈情还担心慕长生身体不行,背不动她。没想到慕长生还挺,健康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礼节一项都不少,慕长生担心沈情戴着凤冠太重,让他们缩减了礼仪时间。
慕长生在外面招待四方来宾,慕夫人被他催着去看看沈情吃点东西没。
“娘,你再去看看。让小情吃点,少吃点也行。”
慕夫人对这个跟她小声说话的独子真是又恨又爱,她的儿媳妇当然要吃饭了,否则晚上哪来的力气生孩子。
“我知道。你别喝太多,晚上和小情加把劲,争取明年让我抱大孙子。”
“三儿他们帮我挡着酒呢,放心吧!说不准明年你抱一窝。”慕长生自信地挡下下一杯敬来的酒。
“慕公子,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张侍郎喝好吃好。”
接近尾声的时候,慕长生还被一群人拉着喝酒,他醉醺醺地离开酒席:“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先去掀新娘子的红盖头了,否则,我就被你们灌倒在这了。”
除了慕长生他那三个死党,还有一群人也在跟着慕长生走进洞房,最后一步闹洞房一定是必不可少的一条。
慕长生本来七分醉意的眼睛在步入洞房后瞬间清明了三分,他拿金杆掀开沈情的面纱,眼前美人如画,真有三儿他们说得那么好看,他不禁看得如痴如醉。
“小情,日后我就是与你共度余生的人了。”
“师父。”沈情看着双眼中遍然我温柔星海的人,昵声叫了一句。
慕长生笑着摇了摇头,还没等他说话,后面一同痴呆的众人就开始纠正她的话:“永嫂,你说的不对,你和我永哥结婚了,就不能再说是师傅了。兄弟们,永嫂该叫我们永哥什么?”
沈情被他们弄得也不好意思了,改口这事不容易,她低下头红了耳廓。
“夫君。”
他们在慕长生后面竖起耳朵,大喊道:“我们听不见。”
沈情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慕长生,发现那厮正在笑着看她。她拉着慕长生的大手,温柔地甩甩,想靠撒娇蒙混过去,哪知那厮反握住她的手,还嬉笑着调戏她:
“夫人呐,跟为夫撒娇也是没有用的,为夫也没有听清夫人说的是什么,夫人可否再大声点。”
“夫君。”沈情声音和平常一样大,但由于太闹哄,听的时候声音模糊了不少。
他们闹洞房不可能就这么停止:“既然永嫂羞于口,叫不出,那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日子。不过现在可是得吻我们永哥一口,作为对我们的补偿。”
慕长生在背后对他们竖起一个赞赏的大拇指。
“吻?”沈情也是一头懵,她和慕长生牵手都是第一次,怎么能轻易就吻对方呢?她向慕长生看去,慕长生不但不拒绝,反而一股期待。
“你低下来点,我踮起脚尖也够不到。”沈情决定今晚不和他洞房,让他跟那些人一起欺负她,不过暂时给她点甜头。
正当慕长生微微弯下腰等待沈情吻的时候,屋顶外的天空中迎来灿烂的焰火,一束升天分九波散开,九支飞流再成烟火。
沈情听到凄哀的焰火声就下意识走到窗前看外面焰火,是寒山急救召回外面流散子弟的九星流火。寒山点燃这个焰火的时候,一定是遭受到极大的困境。
“我要走了。”沈情看着外面的焰火,摘下自己头上的凤冠和身上绣着珠宝的霞披,“寒山九星流火一放,必有大难。”
众人看到局势不妙,慕长生的三个好朋友让不相干的人出去,他们守在门口。
“你会回来吗?”慕长生看着那个急着脱下衣服而被衣服制束缚住的女人,“如果你回来我就等你。”
“我不知道。”沈情看着慕长生,同样迷茫,“恐怕回不来了,寒山一定是有大难。我等誓死与寒山共存亡,你不必等我。”
慕长生嘲讽道:“寒山根本就不认你,我才是你唯一的归处。”
他慢慢走近沈情,帮她解开那十斤重的衣服:“小情,你和我永远留在琉璃岛不好吗?外面要闹就让他们自己闹去,你和我拜了堂就是我琉璃岛的人。”
沈情推开慕长生,走到一边,大怒道:“我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是一个有来处的人。我也是寒山孤女,主母不认我,可以;寒山有难要我弃置不顾,不行。”
慕长生缩回空落落的双手:“你现在是我琉璃岛的人,祖训有言,不许插手岛外之事,你与我拜堂前可是在我们祖训上签了名的,入了族谱就要遵循祖训。”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沈情似乎下定了决心。
快速地披上外套,因为这两天成亲,所以她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是她最喜欢的红色。穿梅红色衣服是因为寒山严格遵守嫡庶有别,只有嫡女才能着正色。
“否则呢?在族谱上消名,逐出家门吗?这正合我意,从此我寒山@@与琉璃岛再无瓜葛。”沈情拉了拉大门,外面被锁上了,窗户那又有慕长生把守,根本就出不去。
“沈情,我宁愿被你恨一辈子,大不了等你平复后消除你的记忆,今天这个门你是出不去的。”慕长生坐在窗户栏上给自倒了一杯醒酒茶,“我们这份婚姻,是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求得的,我为此受了不少讥讽和白眼。我没有说不代表轻而易举,我已经用我的全部赌你的余生,你逃不走的。”
沈情蓄力,向慕长生鞠躬:“多谢师父你们这些日子的照顾,沈情来世再报。”
她用内力从上面开出一个大洞,运用轻功凌波微步,半炷香的时间跨越大海,从琉璃岛赶到寒山。
守门的三个朋友听到屋里的声音,屋顶上破了一个洞。
“永哥......”
慕长生将茶盏扔到后面:“走吧!你们嫂子硬要去寒山。巫山那群人真该死!”
“可是,我们没有关系,如果永哥你被岛主知道了,一定会被剥夺继承岛屿的权利,届时那些庶子们就会蠢蠢欲动。请永哥你三思,永嫂有我们帮忙就行了,您留在这里。”
琉璃岛的人不许外出,否则会被贬为一个普通的打渔人。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继承琉璃岛,怕这死规矩作甚,这破玩意早就该被废了。”慕长生拿出白色鬼笑面具掩盖住俊美的容颜,“如果你们害怕的话,就不要去了。”
“我们发过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三人拿出如一层羊皮摸样的软皮白色鬼笑面具,“我们誓死跟随永哥。”
“很好。别惹外面的事,不用管寒山,保护好你们嫂子,等寒山的事结束后,把她关禁闭一辈子。”慕长生此时不恨寒山,如果没有那个风流的寒山山主,就不会有他的媳妇沈情,但是寒山和巫山,都罪不可恕。
这个夜晚,很壮观。
四个鬼面人护着一个红衣女子,退敌十里,停战半日。
“可愿与我回琉璃岛。”为首的白面鬼笑男子问道,他情绪低沉,他爹已经下令追他回岛了,“不过我们可能要一辈子打渔为生了,你嫌弃也没有关系。”
脸上血已凝固的女子热泪涌流,扑向男子:“夫君,对不起。”
慕长生细细嗅着女子身上的味道,他带不回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