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不知是什么货物如此之贵?”风仪悦有些奇怪的问道,因为这货物听起来贵就算了是实用好卖的也算,既贵又不使用还不好卖,这实在是怪哉。这到底是何物?
“是罂粟。”张掌柜压低了声道,罂粟花只要是懂医学武是混声色之所的人均是知晓,那叫快活烟,又称大烟。
“怎么?居然是――这东西用得当了可以救命,用不好是要害人的。你先暗中把这东西送进离府吧,这些东西实在是不易见人。往后这种生意离府还是不要过多的去接,太过糟心!”风仪悦合上了账本道,她是风府的传人这种害人的东西还是精通的很。
“是。”张掌柜径直应了,后告罪就出门去往别处继续忙其它事物了,他是去专门忙罂粟之事了。
风仪悦又重新翻了一本账本仔细看后并未发现不对劲的账目,就起身至前厅看着顾客们进门后都是挑那些大家传的口碑好的物品,风仪悦对此有了初步的概念,自家产业最重要的还是口碑,风府是这样做的,而今后的离府也要这样去做。
在这里巡视了一圈后风仪悦就让忠管家带其前往离府玉器行,因为玉器字画是出赝品最多的,所以要检查一家商行的质量,从玉石字画方面着手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到了地后风仪悦飞身跃下了马车,但随之而来的是腰疼,风仪悦不着痕迹的揉了下腰,后扭头瞪了离音一眼恨恨的转过头走了。离音知晓内情却仍十分坏心眼装作无辜的摸了摸鼻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情。忠管家还以为是小女主子因为视察的太久生气了。风仪悦进了门后并未言明身份,只像一位普通的顾客那样随意的逛着,店伙计见风仪悦衣着不俗就立马上前开始先套起了近乎后又立马开始推销产品:“哎哟!这位女贵客,您呀可真是识货呀!”店伙计见风仪悦拿起一串玉牡丹手串就立马开始夸道:“咱这万玉轩别的没有,但这玉的水头绝对是上品,就拿您手中的手串来说那可是……”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先学会察言观色,顾客并未露出满意或欲买之色时,你这样的侃侃而谈只会引起反感罢了。”风仪悦放下了手串淡淡的对店伙计提醒道,转身又往另一区域去了,不成想这店伙计不仅不因风仪悦的话恼,反而跟了上去道:“女贵客一言我受教无穷。今日我杨甫生就跟着女贵客转转,还请女贵客多多指教才是。”杨甫生十分真诚的对风仪悦一行礼,起身后十分诚恳的请求着风仪悦。风仪悦惜面前这个面容清秀的男子有好学之心,故走一路教一路。从对待顾客的方式或观察好玉的水头成色再到如何管理店铺说了不少,直到掌柜叫走了杨甫生才作罢。
“娘子宝贝是惜才之心?”离音走近见风仪悦依旧看着杨甫生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发堵就抱住了风仪悦道。
“是,这个人将来定有前途,能做到这个样子的不多见,我只是可惜于发现的太晚,他将来一定会成为离府的一大助力。”风仪悦知道离音只怕是吃味了就出言劝着离音,离音释笑放开了风仪悦,拉起了风仪悦的手进了后院开始察看。风仪悦翻看了一本账本便不再看了,就让掌柜唤了杨甫生进门,风仪悦心中对这个差不多是同龄人的小伙计充满好奇与惜才。
掌柜出了门后寻视了一圈见杨甫生拿了一玉器仔细擦拭,心中疑窦丛生不知这少夫人唤这杨甫生且是福是祸:“甫生,你且与我过来,我有事找你!”掌柜不好透露只好撒了个谎。
“掌柜不知唤我何事?”杨甫生过来向掌柜打招呼道。脸上因为刚才仔细小心的做事而出了不少汗。
“有贵人相找,是咱们的少夫人。一会儿进去你要察言观色,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要仔细喽!”掌柜提醒着身边的年轻人。他对于这个年轻人可是十分喜欢,知礼好学处事圆滑机敏,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这是如何遇见少夫人的呢?
掌柜领了杨甫生进了门就立于一旁不再做声怕因自己而惹怒了少夫人就不好了。杨甫生垂着头不敢抬头,他心中也不住的打鼓。他听掌柜说少夫人是洛城风府的,从未到过这塞北,这又是如何认识自己的?又莫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不成?
“杨甫生?”风仪悦见这个年轻人进门后就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就略显戏谑的开口逗着这个年轻人。
“在,小人正是杨甫生,杨甫生见过少夫人。”杨甫生明显被风仪悦的语气给弄得紧张了,说话也是有些畏缩了。
“你且抬起头来。”风仪悦放缓了语调,她有些明了这年轻人为何不得重用了,骨子太过懦弱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杨甫生闻言呆了良久,后在离音的一声咳嗽下立马抬起了头看向了风仪悦,但也因用力过猛而向后倒了一下,吓得杨甫生又是一惊,立马站直身子,这身体一站直眼也聚光了,定睛一看心中落下了半块石头,原来这少奶奶正是刚才门外的女贵客。
“怎么,可是认出我这个师傅了?我自认教了你几点还当得起这师傅二字,一字之师嘛!”风仪悦活跃着气氛。
“是,贵,少夫人您当得起这师傅二字,小的还要因此向您叩头,向您叩头!”杨甫生见状也立马顺杆向上爬。
“你今后可愿来离府做事?”风仪悦看着杨甫生问道,眸中充满了笑意。看得离音又是一顿的不喜和恼火。
“啥――”杨甫生显然是因为被风仪悦的话冲击太大,未癔症过来,一脸呆滞的看着风仪悦十分的愣怔。
“我是在问,你是否愿意来离府之中做事,当然这不否认你将来可以成为我的左膀右臂。”风仪悦端了杯茶看着上面漂浮的茶叶像小舟一样,心中的感触也是一叹,人其实都像舟一样漂浮不定,因为孤舟难斗千百舟呀!
“小,小的愿意。多谢少夫人栽培!”杨甫生听清了风仪悦的话后,欣喜的几欲要落泪,立马跪地谢恩着。
“嗯――现在就去收拾一下行礼去离府吧!”风仪悦说完又看起了账本,她要尽快熟悉才好。
离音心疼风仪悦就走到风仪悦身旁帮风仪悦打着下手,掌柜及一些管事的见此心中对风仪悦就更加尊敬了。要知道一个受宠的当家主母还是被男主子宠入骨中的当家主母,可是绝对不可以去怠慢的,不然就是好日子到头了。
忠管家乐呵呵的立于一旁,笑着看着风仪悦和离音两人。模样中尽是狐狸态,笑得一张菊花脸都快睁不开眼了。
又耗了半个时辰风仪悦起身见天色已晚就去离府的酒楼中吃了些饭菜,而美名其曰“视察”。入夜,风仪悦和离音让忠管家等人先行回府,奈何忠管家并不同意,好说歹说忠管家这才松了口回去了,随之而去的还有马车等。只剩下了一马两主和苏蔺嫣、风馨悦两个丫头。
“我家娘子宝贝又想干什么呀?”离音在忠管家离去后抱着风仪悦为其抵御夜的寒冷,尽管风仪悦身上的披风是火狐皮做的,但是……漠北民风开放,故两人相拥并未有人鄙夷,反而获得了一致的善意戏谑。
风仪悦也懒得去管别人的事,奸笑满脸:“相公,你说我这刚来风俗人情又不通,是非功过又不明的,我是不是该去人情之地转悠转悠呢?”风仪悦一脸求知的看着离音,但风仪悦面上怎么看怎么像只算计中的狐面相。
离音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地方,但是还是在安慰着自己不可能的问道:“不知娘子宝贝说的是何地?”
“青楼,好嘛!”风仪悦连掩饰都不掩饰的就说了出来,让身后的风馨悦与苏蔺嫣两人则立马就红了脸,但在羞恼之后就是好奇了,目光也同样是求知欲旺盛的看着离音,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丫头,有了风仪悦就不愁没有人继承。
离音听完后先是沉默,后是开始拧巴着眉头。终于在拧巴了一会儿眉头后道:“娘子宝贝,我认为可以换个去处。”
“小倌馆。”风仪悦当机立断的换了个地方,只是这个地方让离音的眉头不仅拧巴起来,还有就是脸色也越发沉了。
“我想我们应该还可以再换了地方去,娘子宝贝你认为呢?”离音看着风仪悦的目光已近威胁了。
“戏楼。”风仪悦又立马换了个地方,只是这个地方在离音看来仍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比起上两个这已算不错了。
于是离音就带了风仪悦和苏蔺嫣、风馨悦一行四人去了城中最大的戏楼,要了间雅间就坐了下来。风仪悦感慨着未带媚柳过来,毕竟那丫头是最爱看戏的,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紫叶那丫头,台上此时上演的是《春香闹学》是出折子戏,风仪悦一边看戏一边拉了离音道:“老头,你看这些来往的人多是因这里的气候都穿得是皮毛一类的,因这种东西造成了这里的布匹总是滞销,因为气候善变,所以今后进布匹我们是不是可以选些布匹厚实的而且要以季节性为主的,人们来往喝的是酒,因为御寒,所以茶楼中的生意也相较洛城来言清淡了些。再加之这些地方的人喜金不似洛城那边的人那样喜玉,这也大概是个原因吧。”风仪悦一一分析着楼下顾客的衣着习惯,脑子里也盘算着如何吸引顾客的眼球。戏也倒是未看多少,只是来往的顾客们却是却让风仪悦看了个遍,左瞧右观心中暗自思忖。
“娘子宝贝不必这样辛苦的,这些事情慢慢来就是了,实在不行你就莫要管就是了。”离音心疼极了风仪悦,见风仪悦仍是在看着来往的人心中一阵闷痛,拉了风仪悦至身旁坐下开始看戏,顺便用手为风仪悦揉着腰。
“老头,我在想事情呢?你若是真的心疼我,那今夜就委屈你去书房睡吧――”风仪悦眨巴着大眼提议。
“傻悦变聪明了。没事,我去书房你也一同前去就是了,不用去管别的东西,嫌床小换个大的就是了,库房中的大床可是准备了不少呢!”离音展颜一笑可是十分“好心”外加“善解人意”的提议道。
“老头,你知不知道你其实本该姓无名耻呢?”风仪悦看着离音眼中尽是鄙夷之情。
“那么娘子宝贝知不知道那些大床是忠管家让人准备的呢?”离音扬唇一笑学着风仪悦的口气道。
“老头,你其实就是来看我吃瘪的吧!”风仪悦沉下了脸色,眸子中寒光烁烁,风馨悦和苏蔺嫣见此均向后一退。
“娘子宝贝你若再这样我不介意在这雅间中做些“清凉之事”!”离音凤眸微眯十分邪魅的侧倚于椅上。
“离音你个无赖!”风仪悦像只炸了毛的猫从椅上“蹭”得跃起向后退至门口大喊道,苏蔺嫣欲上前去扶风仪悦却被风馨悦拦下了,风馨悦可是看出了这位姑爷的戏谑之意,所以拉了苏蔺嫣在角落“看戏”。
离音见风仪悦跑至了门口十分无辜的摸鼻子道:“我怎么无赖了?我只是说这雅间中十分暖和,要褪去外面的大氅而已,不知娘子宝贝想到了何处?”离音说完十分好奇的看着风仪悦,似乎对自己最后一个问题充满期待。
风仪悦不再说话了默默地走至桌边坐下,看着戏台。本来还以为她淡定的苏蔺嫣在看到风仪悦红红的耳根后默然了。
戏结束后风仪悦就立马回离府了,路上又雇了一辆马车她和风馨悦、苏蔺嫣同坐了,但至半路又多了个离音来,马车车厢又不大故显得有些拥挤。这点从风馨悦和苏蔺嫣两人下了马车后均是抽动着嘴角,同情的看着风仪悦不知又会被这位姑爷怎么给坑了,当她们看到离音一脸得逞,想着这回姑娘是又被姑爷……
第二日早风仪悦起身问了忠管家祠堂在何处她打算今日去为拜祭婆母,忠管家笑了一笑指了路又叫一小丫头去让人抬轿来,心中这叫个美呀!这少奶奶只要能融入离府就好了,只要融入离府掌家之事都由这位女主子来打理应该不会有事的,风仪悦问清路后心中则是一阵的羞愧,本来是昨日就要见过自己的婆母的,但因为公爹体谅就未让她去拜祭。今日却是要去了,这可算是大事一桩。
风仪悦在软轿到后就上了轿,在路上看着风光无限好,细品这漠北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莫看那一望无垠的褐色,但身临其中却让人有种沧桑和悲壮之美。这是端庄的洛城远没有的一种特色之美,风仪悦看着这一路的恢宏大气心中说不明是何等滋味,她从今往后可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呀!这将是她第二个家了。
风仪悦还在想心事时轿子已经到了祠堂,见祠堂后风仪悦心生肃穆,今日的她一身素白装,头绾素银钗去掉了满身的繁华只为表达自己对过世婆母的敬仰之情。入了门风仪悦就洗了手开始上香,身后的四个丫头也同是一样照做了。行了礼后风仪悦就起身细细用素白锦帕擦拭着柱子,后又亲身跪于地开始擦祠堂地板,四个丫头也同是跪地开始擦起了地板。仆役们均是不敢有半分动静,其中也有不少十分心疼的看着女主子,这么冷的天,用水来洗地板实在是冷呀!所以寒时除了腊月二十三基本上是不清洗祠堂,只用时时打扫即可,但是少夫人这双葱葱玉手一看就知道是没有做过这些的,因此仆役们心中对这位女主子是更加敬畏了。
“哎,姑娘,这塞外当真是和咱们风府不一样,这从穿到吃可都是不同的。不过这里的烤肉倒真的是好吃呢!我这一想起来就流口水呢!”夏画想着昨夜吃的烤肉就觉回味无穷。
“瞧瞧,咱们这画是饿了呢!”风仪悦调侃着夏画,不过未说多少就被媚柳给打断了,众人皆寻声看向了门外。
“峰主,你在这做什么?是不是他们欺负您了?”媚柳自大婚后就未见风仪悦,在离府中寻了丫头得知风仪悦正在祠堂中做活顿时就急了眼,拉了阿秋等人就风风火火的来了祠堂之中,要给风仪悦讨个“说法”。哪有新妇打扫祠堂的?就算是有,又哪有在寒冰天中用水清洗祠堂的。这不是欺负人嘛!故整个凌仪峰的人怒了。
“我――”风仪悦刚开口解释,就被一阵风给抱在怀。自己手中的锦帕也被人轻轻取走摔在了地,手也被人塞进了怀中,风仪悦抬头一看正是离音,离音一脸心痛的将风仪悦拥在了怀中,目光寒如冰刀的看向了众仆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