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6、坚持与妥协

目录:重生之官谋| 作者:男儿落魄亦自强| 类别:都市言情

    琼海的一把手李书记,眼睛微微瞄过琼大的大小领导,尤其在党委书记鲁正发的脸上多停了那么一两秒钟,对校长李扬明恭谨中带着疏远的情绪淡然笑了一下,抬腿往台阶上跨去。

    仅此于李书记的当然是二把手,乔南松仔细观察了下,发现这个很有书生气质的人似乎骨子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清高和矜持。倘若是别的二把手,在强势的一把手后面亦步亦趋说不上,但怎么也要小心翼翼踩着落后半步的节奏才行。

    这个人不是,他的脚步很轻缓,似乎根本不受任何人影响,一双眼睛隐藏在眼镜后面看不清楚,但乔南松直觉他在看周围的风景。

    常信青又是另外一种模样,步子很大,但不快,一二把手一步一个台阶,他似乎是要往上窜一样,长腿一迈便是两个台阶,这让跟在他后面的人很难控制住节奏。

    只不过乔南松猜测是省纪委领导的那个中年人却始终能不紧不慢地跟上常信青的步伐。

    是的,是常信青的步伐,而不是前面三个掌权者的步伐。

    常茹见乔南松目光在那中年人身上落的时间长了点,低声道:“刘魁元,省纪委副书记,也是部队上下来的。”

    也是?

    乔南松了然了,常信青的模样和做派都带着一种强势,彷佛前面纵然有山他也要一把掀翻而不是跨过去,原来竟然是从部队里出来的。

    对于这种转业型的高级干部,乔南松很是好奇。

    在刘魁元的后面,距离前面四个人又是三四个台阶的距离上,鲁正发脸色难看眉头紧锁,手指不断捻动不知是什么习惯性动作。在他右侧落后半个脚步的距离处,李扬明左手垂着很随意地微微甩动,右臂微微蜷曲大拇指按住食指,乔南松特别留意了一下,觉着这个李扬明内心里绝非脸上表现的这么淡定,从他间歇抽搐一下的右臂就可以猜测得到,这位正厅级的年轻干部心理只怕充满喜悦的。

    张副校长请常茹在前面走,常茹哼道:“凡是得有个规矩,要不然会乱套的,领导们请吧,我小弟是你们的嫌疑人,我可得看着点别给出了什么岔子。”

    张副校长脸色通红,不知是激动还是怎么的,尴尬笑了笑,没敢正视乔南松,心虚抬腿走在了前面。

    “姐,等会儿你别说话,常伯伯脸上会不好看。有些事吧,不是我们能掺和的。”乔南松如今差不多有一米七六的身高了,在穿着平底鞋的常茹旁边也并不显得很高,虽然明知和常家的交往必须得掌握分寸,心理也甚为感激常茹的好心,趁着仔细打量琼海省大大小小的领导的当儿,侧着头低声说道。

    “这是什么话,难道受了不公正待遇连申辩一下都不行?你别怕,等会儿怎么想就怎么说……算了,似乎你是我家那死老头的秘书,懒得管了。”常茹瞪了下眼睛,转瞬又没好气掐了一把乔南松的耳朵。

    乔南松笑道:“放心吧,我的事不算事,一会儿我们就走,剩下的留给头头脑脑们解决吧。姐,你可一定别犯糊涂,在这件事上我并没有失去什么,如果能帮你捞到一个机会,那就属于赚翻了的事情。”

    旁边几个纪委的工作人员和穿着警服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几个警察面面相觑,莫非琼大最近几年在闹鬼,怎么出了这么一个妖孽?人家省部级的领导都还没说什么呢,他倒打起了做生意的打算。

    但在琼海官场里打滚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李书记因为年龄和身体的缘故,退下来是迟早的事情。比二把手赵昀峰早来琼海近一年的常信青有背景有实力,恐怕在未来的宝座争夺中未必会被年轻的赵昀峰超越。常茹是谁?常信青的掌上明珠,常家背景里做纽带的一个人物。能和常茹这么亲亲热热地说话,别人却也是插不了口的,若要指责……

    失魂落魄的杨峰就是先例了。

    常茹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她本就是官场里的人,常信青来时也交代过一些事情,联系到自己的前途,她自然明白这一次倘若机会把握的好,自己将少很多调动的弯弯曲曲。

    只是心里本能地感觉到有些别扭,于是捏了捏乔南松的耳朵,叹道:“你这个坏蛋,廖老那一层关系不提就罢了,以你的本事让周德发在琼大校园里陪着你晃悠一圈肯定不是难事,偏偏你不说,就等着害人吧。”

    乔南松摊摊手:“姐,冤枉啊,真冤枉啊,我前几天就跟领导说过要去周老板那边吃饭,人家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常茹不置可否,她的出身决定办很多事情的时候能够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最短时间内达到自己的目的,乔南松却不能。身份和地位的差别,尤其这个时代中出身背景的差别,决定不同层次的人考虑事情的方法千差万别。

    很简单地说,常茹说她有怎样怎样的背景,别人是相信的,乔南松不同。现代世俗观念,决定人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好比两个阶级的人,相识只存在于小说中。

    “反正就是个坏蛋,走吧,听你的,我不说话,完了让龙择海请咱们吃饭去。”常茹推了一把乔南松,在几个纪委工作人员的“簇拥”下,等大大小小的领导们进上到了三楼会议室那层的时候,他们才动身往上爬。

    “这个我喜欢,姐,你可真是我亲姐,咋就知道我为了今天下午上你那儿吃饭,昨天晚饭都没吃呢。”乔南松眉开眼笑,赶紧攀住常茹的胳膊贼眉鼠眼着笑。

    常茹撇撇嘴,心里却觉有奇异的感觉在升起,一股柔柔的呵护之情,渐渐蔓延开来。

    乔南松很满意现在的样子,常茹或者是单纯的好奇自己的聪明,又或者常信青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从小万众瞩目里成长心里早就埋下照顾比自己小的人的情绪,但不管怎么说,常茹有她考虑和办理事情的方法,同时又不勉强自己要和她接轨,这种朋友是最理想的。

    琼大并不富裕,这从兴建校园实验设施的进度上就可以知道。但小小一间会议室的装修却极为讲究。一进门,闪耀着光泽的实木地板和墙壁反射着不知从哪里透射进来的太阳光芒,极其讲究的椭圆形会议桌内,一行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花盆娇艳如美人眸。虽然有阳光被折射进来,但七扭八拐早已没有了灼热的感觉,带着天然的习习凉风,让人有一种豁然清新的清醒。

    四个领导,加上半个屁股沾着椅子的鲁正发,五个人面南而做,乔南松站在对面,张副校长瞅了瞅领导们的脸色,再看看呆若木鸡被人拨弄着动弹的杨峰,想了想没当出头鸟。

    正中心的李书记目光在十几个人身上都转了一圈,并没有特意去留意说,但他目光所及处,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心脏猛然一跳,腰板不由自主挺了一挺。

    这个所有人,也包括乔南松在内。

    这就是权力,这些人并不是向一个半老头子致敬,而是向他手中的权力致敬。

    “好了,都找地方坐下吧。小茹啊,你就别监护人似的了,咱们就事论事,谁错了谁就得负责。”李书记又扫了一圈,乔南松在他眼里并没有看到心满意足的神色,最多的只是一种大权在握的写意,很自然地,他的话不用刻意大声就能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常信青眯着眼睛在李书记的左侧坐着,在他的左下方就是刘魁元。

    右侧第一个自然是二把手赵昀峰,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对右首下鲁正发的坐立难安视而不见,但乔南松认为,这个人对琼大的会议室是很满意的。

    琼海省委实权领导里面,李书记是说一不二的正儿八经的大佬,从常信青闻听琼大出事就动起来的行为,和赵昀峰似乎不愿意把这件事扩大也不逆一把手和三把手意见的行径,这三个人之间的权力分配和实权掌握,究竟是怎样一个格局?

    和如今的大部分地方一样,琼海的人大和政协不掺和进实权干部之间的政治纷争,真正意义上的一二三把手就是现在这三个人,乔南松似是而非不能得出判断,究竟这三个人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刘副书记,既然今天这件事能引起省委和省政府的重视,同时又关系到一个学生的名誉和学校领导的能力,我就先表个态,你们纪委现场调查,现场拿出个解决方案意见来,有问题没?”乔南松不知这些领导是什么毛病,似乎说话之前不做点动作就不舒服似的。李书记身后的秘书将琼大后勤人员布置好的茶杯挪开,将手里拎着的瓷杯轻巧地放在李书记右手边,他先呷了一口水,而后才径直向刘魁元问道。

    同时,他又不忘向两边侧了侧身子,问常信青和赵昀峰道:“你们看怎么样?”

    常信青低垂眼睑点点头,赵昀峰脸上好歹才有一丝温和的笑容:“好。”

    乔南松又升起一个疑惑:刘魁元是纪委副书记,那么纪委书记呢?

    是因为不在,或者是没被通知道?或者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现场办公的效率很高,几分钟的时间,刘魁元手里就多了一页纸,正要当众念出来的时候,会议室门被敲开了,一个满脸笑容皮肤白皙中等身材的三十岁左右男子轻手轻脚蹩了进来,团团一鞠躬,一一向四个领导问了好,然后才团着笑道:“李书记,文主任听说琼大的老干部培训中心办的不错,今天亲自来报名说是参加一段时间的学习,现在他人在鲁校长办公室门外呢。”

    常茹柳眉一扬,低声道:“这人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乔南松低声问道:“文主任?省政协的一把手?”

    常茹摇摇头:“不是,原来是琼州市政协的一把手,去年在省政协副主任的位子上退了。”旋即有些忧心道,“杨峰的岳母,是这个人的二姐。这人很护短,以后你得小心了。”

    乔南松诧异道:“那怎么还这么大谱?来就来了,还得让人通报一声,难道要让一把手去迎接不成?”

    常茹看看身边的人有些距离,低声道:“这人在改革开放的时候就到了琼海,经营的东西不少。这个人还有个特点,不会办事,但很会坏事。”

    乔南松心头一冷,这么说来,目前琼海的政治力量要养精蓄锐图谋和那股金融力量的决战,一二三把手都明白必须保持政局的稳定,这个文主任,不见的掌权者会怕他,但绝对都会顾忌他。

    一念至此,乔南松立刻向李书记脸上看去。

    李书记的神色很让人玩味,他没有感觉到惊讶一般,慢悠悠盖上瓷杯盖子,细长的眼睛左右一转在两个副手的脸上很快瞄了一眼,然后才笑道:“文老也来了?正好嘛,请他也过来坐坐。老常,赵书记,咱们去迎接一下文老。”

    赵昀峰是省长,但也兼着琼海省常委和副书记的衔。

    “哈,李书记说笑,我哪来那么大脸,敢劳动三位领导大驾。”门外很洪亮的一声长笑,大踏步跨进一个老者来,身材高大脊背略略有些弯曲,满目上浓黑的如扫帚扫过的两道眉毛几乎要并在一起,一张阔口,狮鼻鹰眼,脸孔蜡黄,走动间似乎有风在伴随。

    “这是怎么回事?”老者进门之后,向站起来的领导们打个哈哈,目光一转凌厉如刀地光芒立刻搜寻到乔南松,他脸上带着笑,大踏步迫近过来,背着手等着乔南松,大声问道。

    乔南松将常茹往后面拽了一把,微笑指了指刘魁元:“老爷子,你该问刘副书记,或者,你问我们学校的杨副校长也可以。”

    老者勃然变色,森然断喝道:“哪里来的野学生?这年头的学生越来越不像话了,这里是领导办公的地方,你们有什么资格?你,你回答我,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儿?”

    乔南松猛然向前跨了一大步,将面色发白的几个女孩挡在身后,皱眉问道:“那么,您老又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咆哮?这里是学校,学校是学生当家做主的地方,怎么,您老是以新来学生的身份在问我们呢,还是以疾言厉色危言恫吓来让我们畏惧呢?”

    老者一滞,待要再怒,乔南松又跨进一步,厉声问道:“再请问您老,宪法以及关于民权的法律条文中,又哪一条写着说话要论资排辈的?关于权利的法律表述中,又有哪一条明确写着当申诉发生的时候,提起上诉的一方没有资格和权利站在自己应该站的地方的?”

    老者不自禁后退一步,挟持而来的威风已消散了小半,梗着脖子道:“胡说八道,这里是领导开会的地方,不是法院。你有申诉,应该去那里。”

    乔南松啪地一拍双手,哂然笑道:“看您老的来势,应该曾经也是党的干部。党是制定法律的人民群众的代表,是人民意志的执行者,在一定程度上,党即国法,难道在您老眼里,党的干部就是领导,为人民做主已经不是党的意志和性质了?”

    老者正要找这些话里的漏洞,乔南松再一次断喝道:“如果您来坚持认为我说的是错的,那我现在可以离开。”

    老者愣了一愣,脱口叫道:“你这个……你这个学生,你站住,我也没说你说的错了。”

    常信青向旁边面露惊讶的刘魁元轻睨一眼,似笑非笑轻咳两声。

    赵昀峰目光里多了一种叫做好笑和惊讶的东西,也向乔南松多看了两眼,纵然李书记,嘴角也挂了片刻间的轻笑。

    对这老者,他们没有办法也不能这样批驳,或许在琼海有的是这样教训这老者并且让他哑口无言的人,但顾忌多了,话也就不好那么出口了。

    乔南松的话并不是无懈可击,如果要真正讨论,他这番话完全可以被批驳地体无完肤,但急切间老者没有那个功夫。

    见这老者的气焰完全被冷了下去,李书记打着圆场,常信青也假作生气责备了乔南松几句,老者心里顿时明白了,李书记是不愿意如今的琼海政治局势出现差错,但也不愿意完全被自己捏着鼻子走。而赵昀峰,则是属于摸不透他脾气的,云山雾绕地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有来头的政治新星心里究竟怎样打算。最后,就是常信青这方,这个有能力有手腕也有背景的强势副书记,完全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

    于是,老者眼珠转了几圈,盯着乔南松凶狠地看了几秒钟,蓦然哈哈一笑扯过一张椅子径直坐下,道:“好,我就看看,各位领导公事公办吧。”

    刘魁元得到坐下去的李书记的示意,展开那张纸念道:“事情起于杨峰怀疑身为学生会副主席的乔南松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经查,乔南松在订做衣服的时间内,账号上确实出现过三千块钱的资金流动。”

    老者浓眉一掀,冷笑道:“那个学生,你有什么解释?”

    乔南松转过了脸,这个人果然和常茹说的一样不堪,老大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沉不住气。但这种人也是最危险的,他不能也没有能力从精神上毁灭一个人,但他可以从上毁灭。

    刘魁元干咳两声,继续念道:“经查,这笔钱系乔南松与朋友间有明确资金流动记载的来往,与学生会费用并无冲突。另,经工作人员查对关于服装的资金出入凭证,也并无差错,且系琼大学生会的文娱中心在订做服装的费用上,比时下市场价格更低将近一成,剩余资金,均存与本中心账号之上。因此,杨峰所怀疑的并无道理,而其人以……”

    “咳咳,那个学生,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做出你的申诉要求了。”老者靠在椅子背上,站在他背后的那类似秘书的人目光不善盯着乔南松无声胁迫。

    “请问,可以恢复我的名誉了么?”乔南松没想过政治斗争会以自己的意志为标准而进行,杨峰的命运,已经不是能由他说了算的了,于是耸耸肩向刘魁元问道。

    刘魁元点点头,严肃道:“当然,无中生有的事情,自然要给你恢复名誉,学校也应当公开在学生中恢复你们工作……呃,这个文娱中心的名誉。”

    乔南松向李书记和似颇有兴趣打量他的赵昀峰点点头,冲常信青笑道:“伯伯,我跟我姐混好吃的去了。”

    常信青笑道:“正事说完了,当然就轮到解决私事了。本来今天让你来家里打打牙祭,恐怕是不行了,你们先回家去,改天再聚齐了吃顿饭。”

    鲁正发送了口气,又提起了心,禁不住将隐约似乎几天前听过的这个学生多看了两眼,又看看常信青,向李书记最后投去请示的目光。

    李书记没理他,鲁正发是自己的人,但这个人也忒窝囊了些,小小一个琼大都掌握不住,还这么急着上跳下窜向去主政一方。

    那老者眯着眼睛满意点点头,不料乔南松拽着常茹和几个女孩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下脚来回头冲他笑道:“以后在校园里见了您老,该怎么称呼?领导?新同学?或者是……师兄?”

    并不是乔南松轻浮,也不是他不想给人留下不错的影响,这老者很无知,但很贪婪,如今已经正大光明地结仇了,与其只让李书记几个人认为自己确实还不错,不如就借着琼海掌权者的势,让这老者不敢轻易对自己下什么黑手。

    老者呼吸一滞,好悬一口气没呛着,脸色一阵黑一阵红,好生骇人。

    “现在咱们占着理,干嘛要放过杨峰?你这个人,这时候了还可怜别人,文根生的卑鄙手段,等你领教了你才会后悔。”出门之后,屈婷婷几个被乔南松赶回宿舍休息去了,常茹拧着他耳朵责备道。

    乔南松吁出一口气,笑了笑:“姐,杨峰的命运,本来就不是我能决定的,甚至也不是常伯伯能决定的,我要再掺和下去,不但不明智,也很危险。常伯伯心里想的,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恐怕也都不会赞同我继续趟这趟浑水,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是政治人的较量了,常伯伯恐怕心里想的,也是怎么收缩了吧。”

    常茹撇着嘴哼道:“最讨厌这些妥协了,咱们有理,干嘛要跟人妥协?我看你们这一老一小俩狐狸,跟执行绥靖主义的人没什么两样。”

    下到二楼,远远看见刘文静急匆匆冲了过来,老远喊着乔南松挥舞着手臂,乔南松心里一紧,叹道:“姐,政治最多的时候不是斗争,而是妥协。如果我今天有面南而做的资格,我也会选择妥协的。”

    而后趴在楼梯扶手上问道:“乔燕在哪?”

    刘文静果然是为乔燕来的,仰着脖子冲乔南松道:“快,现在立刻马上给她打电话,她要发动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