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二日醒来的是时候，适逢周师傅来替我检查伤势，如今我伤势严重，只能乖乖的听从他的指示，趴着睡觉。索性绿云一早过来帮我换了一个枕头，所以也没在周师傅面前丢人，不然这口水满枕的，还真是让人郁闷，还记得有一回九王爷留宿在此，我不知怎么滴竟然趴在九王爷的胸口就睡着了，等再次醒来时，才发现九王爷的真丝睡衣被我留了一滩的口水，连胸口的小樱桃，都被我给染湿了，还好九王爷并没有生气，不然我又是几个头都不够砍了的，不过从此以后，我倒是再也不敢趴着睡觉了。
周师傅从怀中拿出一个椭圆形小金属盒，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层油腻腻的液体，他小心的用小指甲挑了一点出来，放在掌心，又用手指抹了点，探到我的后穴处，开口说道：“这东西，可是一个秘方，特别有助于愈合伤口，你的伤口又在内壁，长期捂着也容易发炎，这东西我适才放在厨房的冰匣子里面冰了半个时辰，才结出上面薄薄的一层来呢。”
我正寻思着这又是什么好东西，冷不防周师傅的手指已经探了进去，我闷哼了一声，皱着眉头道：“师……师傅，好冷。”
“冷才对呢，冷可以消炎。”周师傅将那油脂一样的东西均匀的涂抹在了我的穴内，起身净了手，才转头嘱咐道：“你今日好好歇着，不要乱动，尽量卧床休息，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感觉后穴的痛楚已经缓缓消散，想不到这药的疗效竟然不输于皇宫内院的秘药，顿时又来了兴趣，开口问道：“师傅这药好灵，何不说出来让大家伙一起受益？”
我才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到师傅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捂住我的嘴道：“你小声点，千万别让人听见了，又以为我偏心，不把好东西分给大家。”我眨了眨眼睛，看见师傅平日里严肃的脸上，居然也会有这么小心翼翼的神色，顿时好奇心大发，正想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呢，周师傅倒是先招认了：“老实告诉你吧，刚才那东西，是我儿子的口粮，我也是千辛万苦才求我老婆省了一点出来，用来医治你的。”
“这……这……不会是……那个吧？”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师傅，双手放在胸前做了一个挤压的动作。
师傅脸一红，点了点头，又叮嘱道：“菊华，我老婆脸皮薄，你可别说出去了，她要是知道我用她的奶来给小倌治那个地方，回去可又要跟我翻脸了。”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伸手发誓道：“放心，我若是将此事说出去，就让老天爷罚我的菊花永远都好不了。”师傅见我这么说，翻到又为难了起来，将剩下的药膏放到了我床头，又千叮万嘱，一定让我好好休息。
我只觉得心中暖暖的，师傅果然对我不薄，连他儿子的口粮都肯分给我，肯定是被老婆骂得很惨吧。我拉住师傅的手道：“师傅，你对菊华的好，菊华没齿难忘，下次就不要这样了，这可是你家娃儿的口粮，用在我那种地方，真是……让我怎么说呢。”
师傅笑了笑道：“菊华，进了这小倌楼，没几个人能像你一样，还如此真心待人的，虽然你病了之后，和以前判若两人，但师傅知道，这定然也是你的权宜之计，总有一天你会离开这长春楼。师傅是过来人，看多了那些为了客人，好兄弟都能争的你死我活的场面，难得你为了泽霜，竟然愿意背下这么重的赎身银两。师傅帮你，也只不过想让你的身子快点好，能早些接客，早些赚够银子赎身而已。”
我被师傅说的不好意思了，随口道：“师傅，我才没你想的这么好呢，让泽霜走，那是因为他一走，他的客人就全是我的了。”师傅见我这般没心没肺，也不好多说，只是揉了揉我的脑袋，恰巧绿云端了早饭进来，于是便邀着师傅一起用了一些，师傅走后，总觉得心里依旧过意不去，便又让绿云趁着出去看他那媳妇儿的光景，让他帮我去集市上买了些小玩意儿，小吃什么的，去送给他家的小娃儿。
绿云从门口进来的时候，我正打算起身坐一会儿，顺便吹吹萧什么的，没想到他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差点儿又把我给撞倒了，幸好他人小机灵，一把将我扶稳了道：“公子，不是说了让你别起身吗？你又躺不住了。”
我撇了撇嘴，一脸无奈道：“不行不行，这会儿先不睡了，等会儿萧姑娘来了，够我睡的了。”绿云听我这么说，一改刚才的慌张，喜上眉梢道：“公子，没准萧姑娘这几天都不会来长春楼了呢，你又可以多休息几天了。”
“真的？她不来？？对了对了……你刚才回来，慌慌张张的，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我欣喜问道。
绿云偷偷凑到我耳边道：“公子……昨晚醉红楼的花魁红玉姑娘，又被采花贼给了，好好的一个姑娘，还没开始赚钱就被糟蹋了，听说这三个月以来，一共有十几个姑娘都惨遭横祸，这清秋河两岸的妓院，都人心惶惶，更可恶的是，京城府衙查了三个月，居然一点线索也没有，如今已经上报了朝廷，皇上亲自批让禁卫军协助京城府衙，限一个月内破获此案，萧大人已经到京城府衙接手此案了，反正我听楚风楼门口的那几个小厮说萧二小姐说一定要手刃淫贼，为受害的姐妹们讨回公道，我想她铁定没时间再光顾你这边了。”
“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厉害，这都第几个了？还没玩没了，再这么下去，整个清秋河都找不到半个黄花闺女了。”我皱着眉头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你说先奸后杀吧，到底也死几个人，可是每次要了人家的初夜就跑了，这不是操人家的生意吗？只怕那些被玷污的姑娘，只能做最低等的妓女了，怪不得最近清秋河的水位又涨了，感情都是赔了本的老鸨们哭涨上来的。
我虽然对那些姑娘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一想到萧姑娘可以不用来了，心情顿时大好，一口气吃了两块绿云从外面带回来的梅花糕，躺在软榻上面练起了吹箫。
此时不知道又是什么风把那朵白莲花挂到了我的门口，我见他手上绑着绷带，还用一根布条挽在颈中，长发有些散乱的披在脑后，样子也有些憔悴，正想和他打个招呼，没想到他倒是不请自到，几步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随手拿了一块还热乎着的梅花糕吃了起来道：“菊华公子好生惬意啊，躺在软榻上，吃着梅花糕，吹着萧，长春楼的小倌真是好当，怜花真是羡慕的紧呢。”
我放下箫，找了一个最佳姿势躺好，单手支起手肘道：“我可没白公子那么好的命，来长春楼第一天就找到了好金主，不用开工还可以白吃白喝，不过话又说回来，萧公子可真好骗啊，手受伤了，还吃什么麻辣火锅，也不怕上火，万一你的手好不了了，他岂不是要亏一辈子。”
白怜花听我这么一说，脸微微一红，走到我面前道：“菊华公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这初来乍到的新人计较啦，这一行不好做，谁不想要一个好金主呢。”他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眨巴了两下，就跟通电了一样，我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这才是真正的小倌啊，一颦一笑皆勾人。
我叹了叹道：“白公子，凭你的姿色，在长春楼里面，可谓是无人匹及，你又着急些什么呢，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我说这番话，倒不是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不过我也越看越觉得他勾人而已。
白怜花起身淡淡一笑道：“菊华公子这么说，可真是折杀在下了，都是苦命人，何必互相挖苦呢。”白怜花摇着腰肢走了离开了我房间，只留给我一个楚楚可怜的背影，忽然又转身，幽幽看了我一眼道：“菊华公子，怜花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若是昨晚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公子见谅。”
我一时无语，这变脸就更变天一样的，于是也只能笑着摆摆手道：“什么冒犯不冒犯的，大家都是长春楼的人，以后互相关照吧。”
这一日倒是过的波澜不惊，入夜时分用过晚膳，便拿着箫打算再吹几遍，眼下已经到了月末了，下个月初六可不就是一转眼的事儿了。我从软榻上支起身子，又看了一遍萧谱，才开始吹了起来，这凤求凰以前没怎么吹过，吹起来难免还有些生涩，断断续续的，看来不加紧练习，只怕到时候会出大丑呢，我正打算放下箫好好再研究一下谱子，冷不防听门外有人感叹道：
“好一首凤求凰，只可惜……不是吹给我听的。”
我的心微微一动，旋即笑了笑道：“王爷深夜来此，难道就是为了听菊华吹箫吗？若是王爷喜欢，那就让菊华为王爷再另外吹奏一曲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九王爷从门缝中闪了进来，锦衣华服，无奈头上却还带着大斗笠，取下了斗笠挂在一旁的架子上，转身静静的看着我。
我被他这么盯着，一时间竟然脸红了起来，赶紧扯开话题道：“王爷你……何时南巡回来了？”
九王爷脸上微微一笑，垂下眼眸道：“本王去没去江南，你不是一清二楚吗？他顿了顿，欺身上前，单手勾起我的下颌，让我的目光直视着他道：“怎么才两日不见，菊华就已经不敢正眼看本王了？”
我咬唇，无视心中那些酸溜溜的味道，仰起头盯着他道：“王爷说笑了，菊华有什么不敢正眼看王爷的。”
他松开手，挤上了我的软榻，从我身后搂着我道：“你是怎么认识金麒麟的？”
“我不认识什么金麒麟，王爷怎么会有如此一问呢？”我扭头看他道。
“你不认识他，他怎么会救你呢？他每月初一十五才会出没，前日却是阴历二十七，若说他不是特意救你，那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吧？”九王爷低头看着我，冷不防在我额前印上一吻，淡淡道：“你以后切莫再要一个人出门了，最近京城治安稍有混乱，你更要注意着点。？”
我掘了掘嘴道：“原来王爷深夜来访，就是告知菊华京城治安欠佳，那菊华已经领教过了京城的治安，王爷也可以请回了。”我转身，正想为王爷开门，才打开门缝便看见楼梯上一个人蹦蹦跳跳的走了上来，我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转身拉住王爷的衣袖道：“王爷快跑……”
九王爷一脸茫然的赖在软榻上，愣是不肯起来，随口道“跑什么跑？难不成我就不能呆在你的房中？”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那斗笠扔到他怀中道：“那是我的恩客，你未过门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