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下)

目录:(网王)那一缕清音| 作者:| 类别:玄幻魔法

    柳生音看着前生的自己还在蹒跚学步的时候就开始蹲马步,坚持不下去,一旁监督的母亲就拿着戒尺对着手心狠狠地打下去;三岁的时候跟着六岁的姐姐入读幼稚园大班,背着的两个大书包几乎能够幼小的身躯能够给压垮;姐姐去上声乐课,除了帮她拿长笛和小提琴、乐谱,还带背着一个大包,里面除了面纸、丝巾、感冒药、手机、钱包等很多轻巧却随时用得着的东西,还有点心和水,因为外面的不合自己姐姐的口味,而且也不干净(这个是何家人的观点)。

    当已经学了长笛、钢琴和小提琴的姐姐对古筝感了兴趣,可是姐姐没有闲暇的时间来学习,又不想在古筝上下苦功,于是她的小跟班又多了一项工作,本来不多的自由时间又被占去一大半来学筝,她还必须要学的够快够好,因为姐姐要听她弹奏,弹得不好还不行,小跟班儿为了尽快达到姐姐的要求,没日没夜的背乐谱、苦练,最后甚至就连做梦都是练筝。……

    随着时光的流逝,小跟班渐渐长大了,身兼佣人、玩伴、保镖三职,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她也越来越不快乐。而在这些年里母亲对于丈夫终于彻底死心,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当年的爱恋也被时光冲磨殆尽。伴随着时光的流逝,年华的老去,丈夫的负心薄幸,而当年允许她进门的何夫人也因病逝世,母亲在何家找不到一点依仗,总觉得朝不保夕,随时都有流落街头的危险。看着女儿越来越得何家小姐的倚重,于是更是拼命让女儿巴住何家小少爷和小姐,耳提面命女儿一定要把小姐打点的满意了。为了让小姐挑不到毛病,让女儿言行举止,吃穿用度和小姐一样,把女儿当作手中的木偶一样操纵,渐渐和当初的愿望背道而驰,迷失了。

    ……

    小跟班变成大跟班了,可是她却早已经忘记了笑是怎么回事了。从小到大读什么学校学什么她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姐姐读什么她就读什么,不仅是在一个班,而是还是同桌,就是为了方便照顾姐姐。读书时从来都没有人会替她担心她能不能跟上,升级考试会不会考不上,不能和姐姐同校,同级。因为她没有其他的选择,必须考上。就连到日本读书也是因为姐姐留学日本,不过在和姐姐一起读东京大学的时候,她还多读了一个新娘学校,因为等到学成归国,她要发挥另一项“功用”为何家联姻。

    ……

    当要害中刀,随着二十几年的人生结束的那一刻,跟班心中突然解脱了,一阵轻松。其实她这个跟班儿完全可以不必那么称职的,因为她已经卸职了,再有几天就要嫁人了,嫁给何老太爷选好的联姻对象。而且以她的身手虽然躲不开,可是却能避开要害,可是她没有躲,让那刀直直地冲着胸口插下去,为了姐姐死了,现在主事的哥哥看在这个情份上应该不会把母亲轰出何家大宅,母亲晚年有靠,那么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可以放心了。

    可是现在教她如何放心,看着得知女儿的死讯,瞬间老了十几岁的母亲,看着母亲哭晕倒地,看着她日日夜夜地将女儿的照片放在胸口,每天早晨起床和睡觉前都要拿出来对着照片自言自语一番,看着她每天都在女儿的房间里停留半天,谢绝仆人的动手,将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东西也都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不变动……

    柳生音将自己前世短短一生又经历了一遍,她泪流满面。从来不知道在她不快乐的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母亲不是不爱她,或许她爱的方式和方法有错误,但是母亲是爱她的,是爱她的。就连害得她沦为傀儡的姐姐其实也在用她特有的方式在保护着她这个妹妹,每日里除了校园就是学习室,再就是何家,所有的业余时间全都安排的满满的,三点一线的生活,虽然单调无聊,枯燥无味,可是却很好地将妹妹隔绝在何家的勾心斗角,争宠夺爱之外,让这个妹妹丰富自身的同时将一些阴暗面在她面前隐藏,让她生存的世界尽量单纯一点。

    我们太习惯无限放大自己的不幸,于是那一点怨恨,就成了全世界都欠自己的理由。最后弄得别人不快乐也就算了,还搞得自己人生一片黯淡。从没有这么一刻,柳生音感到后悔,如果当初——已经没有当初了。柳生音轻轻地靠近熟睡的母亲,在睡梦中母亲还叫喊着女儿,泪如飞雨。她伸出手来想擦去挂在母亲脸上的泪珠,抚平母亲紧锁着的眉头。手直直地穿过母亲的脑袋,根本触摸不到,柳生音看着空空的手一阵阵发愣。柳生音不想离开,当初她从来没有坐下来好好地陪陪母亲,一天到晚地忙东忙西,现在可以了,可以永久地陪在母亲身边了,再也不会有人把她拉走了。

    定下永久留在母亲身边的念头,柳生音就坐在了床边定定地注视着母亲的睡容。可是她突然感到身体非常的沉重,沉重到她甚至连想眨一下眼皮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可能是困了,那么就挨着母亲在她身边睡一觉吧,她早已经忘记了和母亲一起睡觉的滋味。

    ……

    躺在病床上的柳生音对于外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突然有那么一刻虽然她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副平静入睡的状态,但是闭着的眼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发现了这一情况的柳生妈妈飞快地找来医生,经过医生的检查,柳生音并没有清醒的迹象。可是柳生音的眼睛虽然没有睁开,但是泪水顺着眼角不停地流出,都已经打湿了她脑袋下的枕头。

    来探病的立海大网球部的人围在柳生音的病床前,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站在另一边,和柳生一家看着威尔逊医生和板仓医生对柳生音做检查。

    检查完毕后,威尔逊医生对一旁焦急无比的柳生一家摇摇头,表示柳生音并没有清醒。

    “威尔逊医生,我女儿怎么会还没有清醒,她在哭呀,她正在哭,这说明她还是有意识的,你们救救她!”柳生妈妈对于医生下的柳生音并没有清醒的结论不予接受。

    “柳生夫人,你的心情我理解。其实令爱的哭泣乃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她的脑波活动的厉害,很频繁,但是这不代表她对外界有反应,这只能说明她的大脑在深层次地活动,完全是一种潜意识的行为。直白一点就是说令爱是在她自己的世界里进行着某种行为,这种行为让她伤心绝望进而哭泣,因此才会有泪水流出来,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甚至可以说这不是一种令人乐观的情形,因为这似乎表明令爱过度沉浸在她个人世界里,那么这样可能会导致令爱永远醒不过来。”威尔逊详细地向柳生一家解释。

    “永远也醒不过来?”柳生妈妈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这个结论目前还是第一次从医生的口中说出,以前柳生音的状况不好,可是医生都对柳生一家说柳生音醒过来的希望非常大,不管是不是安慰的话,至少听起来让柳生一家抱有希望,可是今日威尔逊医生这么一说,柳生妈妈心凉了,绝望了,忍不住抱着丈夫痛哭起来。

    迹部景吾抚摸着眼角的泪痣,看着柳生音源源不断的泪水,听着威尔逊医生的下的结论,转身离开病房,打电话给管家,让他尽快联系世界脑科权威。

    迹部景吾挂掉电话,转身看见身后跟出来的忍足侑士,说:“那个不华丽的女人在想什么,就这么一点小事就让她沉睡不醒,平日里看她的表现也没有这么脆弱呀,真是太不华丽了。”

    忍足侑士没有说话,虽然迹部景吾还是一口一个“不华丽”,可是他的话如果听起来不是那么的郁闷和挫败感,而如同往日一般张扬和高傲似乎还有点说服力,可惜不管怎么听听都有言不由衷的意思。

    “那个——那个,杰克,柳生妹妹是不是打算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呀?”丸井文太用手臂轻轻碰了一下搭档胡狼桑原,轻问出声。实在不是丸井文太有此疑问,而是这么会的工夫,柳生音又打湿了一个枕头,实在不由得不让人怀疑有这种可能性。

    “砰!”不等胡狼桑原回答,丸井文太的话被柳生比吕士听见,红着眼圈的他转身对着丸井文太就是狠狠地一拳,怒喝:“你说什么?什么‘这一辈子’,她这一辈子长着呢,你干嘛咒她。”

    按照丸井文太的说法,柳生音岂不是就快到生命尽头了,这怎么能够让柳生比吕士接受,因为柳生音一直不能苏醒,而焦急烦躁的心憋着一股邪火,现在因为丸井文太的话而点燃了这个爆炸桶。

    丸井文太摸着脸上的淤青,感觉左边的槽牙似乎都有些松动了,这柳生比吕士下手也太狠了吧!丸井文太感觉他并没有说错什么,他怒瞪着柳生比吕士,手挥舞着说:“那个——唔唔——”胡狼桑原和仁王雅治怕丸井文太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赶紧捂着丸井文太的嘴,虽然丸井文太刚才的话不算什么错,可是这个时候的柳生比吕士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啊!”柳生比吕士怒气冲冲地盯着在仁王雅治和胡狼桑原的拉拔下挣扎的丸井文太,被母亲的惊呼声而拉回了注意力。

    病房里检测柳生音的医疗仪器突然“哗哗”作响。

    “……病人的血压正在急剧下降……”

    “……病人的心跳开始减慢……”

    “……病人的呼吸减弱……”

    “医生!……”

    “……病人的心跳已经停止,血压为零,脉搏为零……”

    “强心针!”

    “电击!”

    “医生!……”

    ……

    病房里除了医生和紧急赶来的护士之外,其余的人全都被轰了出去,里面对柳生音展开了全力的抢救。

    被关在病房外的柳生妈妈全身发软,早已经六神无主了,如果不是柳生比吕士的扶持,只怕早已经如同一摊烂泥一般瘫倒在地。身为一家之主的柳生爸爸勉强地定下心神,让自己不要倒下,可是苍白的脸色和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焦躁不安的心情。

    刚才还叫嚣着要找柳生比吕士回来的丸井文太从柳生家沉重的脸色和来来去去的医生护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乖乖地和立海大网球部人站在一边不语。

    病房的门打开了,威尔逊医生脸色严肃地从里面率先走了出来,跟在后面医生和护士也都默默无语。最后面的板仓医生对上柳生一家希冀的眼神,身子缩了一下,咬咬牙,走到柳生爸爸面前一脸无奈地说:“请节哀顺便,达彦,你也是医生,你要知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现在就这样把小音写死了,做结尾不知道可不可以,这样也省着大家为“女王”还是“女神”而争论了!